“我若不说,怎么能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心病所在?”杨世醒淡声道,取过她手里的包裹,放至一旁。
“什么?”阮问颖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向她,轻轻一笑:“你以为,母后这么多年来的心结是什么?我的身世吗?”
“……难道不是吗?”
“这是她的心结之一,但不是最大的,并且,这个心结可以追溯到最初的源头。”
“那是什么?”她有些着急地催促,“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同我打哑谜了。”
杨世醒干脆利落地回答:“是陛下。她最大的心结在陛下身上。”
阮问颖一呆。
这个答案似乎很有道理,错嫁、怀胎、生子、调包,今日种种,莫不与陛下相关,可细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她道:“没有陛下,自然没有今日的一切,可——这个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些?”她还说没有真定大长公主就没有今日的一切呢。
杨世醒道:“大吗?可在我看来,这恰恰是母后最忽视的一点。长久以来,她顾念了太多人,唯独把她最该顾念的那个人忘记了。”
阮问颖蹙眉,迟疑思忖:“……你是想说,只要舅母能顾好陛下,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以陛下对母后的情意,假使我当真不是他们的孩子,只要母后力保,我还是能活下来的,可以找个偏远些的地方安生过日子。当然,储君之位是别想了。”
她越发糊涂:“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反问:“你说呢?我留下来是为了感激君王隆恩,没有要我这条小命的?”
阮问颖自然知道不是,可这样一来,她就更加迷糊了:“那你让舅母明白心结所在的意义为何呢?”
杨世醒道:“为了让她更好地面对陛下。”
她一惊:“陛下会见她?”
他微提嘴角,抱起双臂:“会。而且是在见我之前。”
一语成谶。
翌日清晨,高总管亲自冒雪前来,请皇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