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是如此,整套的流程有条不紊,感觉脖子有些酸痛,抬头看更漏时,已经三更了。
沙沙一阵轻响,像沙子扬在窗纸上。
女史们探身关上门窗,长史正好悄悄打个呵欠,被他看见了,一时眉眼回不到原位上,满脸尴尬。
“郎君。”重新整顿好表情的长史上前谏言,“时候不早了……”
凌溯颔首,“歇吧。”
得了令,大家如蒙大赦,长史指挥值夜的女史们退出寝楼,出门时仿佛有湿纱扑面,雨下得又大又密。
临走的长史重又折回来,“夜里恐怕湿冷,郎君切要关上窗,别受了寒。”
凌溯有规矩,除了洒扫,女史一般不让上二楼,所以窗户还得自己关。
他说好,抬手微一摆,长史呵腰关上了门。
转身拾级而上,窗下的灯火照出绵密的雨势,打湿了窗台前的地板。
他过去卷竹帘,不经意一瞥,发现对面还点着灯,那玲珑窗口从黑夜里突围出来,像个金色的落款,异常鲜明。
下雨了,婢女怎么不关窗?他驻足片刻,自己也犹豫起来,毕竟雨后的清新爽朗,是任何香料都无法比拟的,且存续的时间又短,一个疏忽便会错过……
正思量,看见有个身影行尸走肉般过来,双手摸索着,“啪”地一声关上了窗。
次日,天地清朗,居上用过晨食照例出门,还没等家令劝退,微笑着告诉他,是太子殿下特许的。
家令自是不敢质疑,忙令人套好马车,将人送下了台阶。
待要问娘子什么时候回来,居上抢先一步告诉他:“殿下下值之前一定到家。”
家令道是,肃容叉手,把人送出了新昌坊。
待得回到辛府,立刻把探来的消息告诉大家,大家一致认为太子殿下带回的消息,具有完全的可信度。
反正李夫人大觉受用,解气道:“真是报应,好在陈国夫人不像她儿子一般糊涂,与其受外人耻笑,不如自己断腕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