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书房时,张槐安也刚到。
两个人刚见面,张槐安就迫不及待地问裴阙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张大人说具体一点嘛,不然我猜不到。”裴阙道。
“你少和我扯皮。”张槐安板着脸道,“太子自请废太子,你家悦儿可是太子妃。如果太子被废,可曾想过悦儿?”
两家毗邻而居,张槐安也算看着悦儿长大,对悦儿也是有些关心的,“日后换成其他人上位,太子和你们裴家,就是新帝心中的一根刺。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希望太子被废,还是不被废?”
身为首辅,张槐安希望朝局稳定,不再生是非。但和裴阙认识快二十年,他也清楚裴阙性格,如果裴阙插手,朝堂势必要乱起来,不然皇上也不会这般忌惮裴阙。
裴阙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上的翡翠扳指,幽幽地道,“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占着储君的位置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凤凰涅槃归来的好。”
“那你是是要看着太子被废?”张槐安有些不理解。
裴阙看张槐安一脸紧张,不由笑道,“槐安你怎比我还紧张?你且放心,我都致仕退位了,闹不起这天下事。等明儿个你就知道了。”
张槐安还想多问,但裴阙不愿再说了,张槐安只好作罢。
“算了,你的心思比我多太多,我也不必多操心你的事。只是过来提个醒,往后裴家,还是尽量别掺和太子的事。”皇上的心思深,且特别看重手中的皇位。这句话张槐安没明说,但他知道裴阙心中有数。
送走张槐安后,裴阙心想,倒是没白结交张槐安一场。也不忘他当初谋划让张槐安上位,若是换个人当首辅,现在的局面怕是更难看。
而张槐安现在,只能等明日看裴阙要出什么招了。如今群臣愤怒,太子的这个局,并不好解开。
废后的死因并不重要,因为朝臣们已经认定是太子所害,皇上又一直不发声,这不就是默认了朝臣们的发声。
这一晚,张槐安就没睡着。
待他次日去上朝时,心中越发不安,就怕裴阙弄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
直到他看到太子和太子妃跪在仁政殿外,面前还摆着一块白布,上面用血写了太子自废等事。
张槐安看得眉头突突地跳,特别是看到太子和太子妃的面色都不好看,在心中狠狠骂了裴阙好几句。
李长安高烧刚退,看着不断进来的大臣,虚弱无力地道,“父皇仁慈,还请父皇废了儿臣吧。”
“不灭张东来,儿臣绝不回东都!”
李长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保证每个经过的大臣都能听到。
那些朝臣们,昨日一个个义愤填膺,现在再看太子这般模样,想了许久的重话,这会倒是说不出口了。
裴悦就跟着李长安跪着,她一身素衣,微微低着头。待李长安无力时,便由她来开口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