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分析后,裴悦也觉得父亲说得有理。
想通这点,这一晚,裴悦难得睡到天亮。
又过了一日,当叶竹见过听书,带着听书的话回来后,裴家众人才真的安心。
既然此事关乎曾家和五皇子,那么紧盯着五皇子和曾家就行。
随着押送李长安的队伍快到京都,朝臣们都等着看个结果。
虽说塔卡是雍王攻下的城池,但归属于晋朝的国土后,所得盐税,自然也要全数上交朝廷。雍王私自扣下大部分盐税,还另作假账蒙骗皇上和百姓,一时间,朝中内外都是想看雍王死的。
在李长安被押送到京都时,隔着马车的车窗,他都能听到围观百姓的咒骂。
伴随着骂声,李长安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这时,侍卫统领才解开他手上的枷锁。
“王爷,您现在有罪在身,就请您走进去了。”侍卫统领做了个请的手势,李长安回头看了眼京都的瓦舍,才往宫门里走去。
长时间的跋涉,加上吃住又不好,李长安难免有些虚。
等他走到仁政殿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仁政殿中没有大臣,只有皇上和福安。
李长安跪下后,并没有先为自己辩解,而是直着脊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砖上。
“咳咳。”皇上坐在上首,身上盖了火狐皮裘,手里还握着手炉,“长安啊,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李长安道。
“不知?”皇上瞬间皱眉,“私扣盐税,犯下如此滔天大错,你竟然还不知错?李长安,你真当朕心软,不会杀了你吗?”
李长安微微抬头,直视着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说没做过这样的事,父皇会信吗?”
他没再躲避视线,而是直直地和父皇对视,眼神里有不甘,有愤恨,也有失望。
李长安复杂的表情,让皇上一时不知如何回复,特别是看到李长安眼中的那抹失望后。
他们是君臣,也是父子。
何为君臣?
又何为父子?
从母亲去世后的这二十年中,在李长安这里,只有君臣,全无父子。
他早已忘记他们的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