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发带系好,蒙住舒月的眼睛后,隔着布料摸上去,低声说:“大夫会尽全力,但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你不可能什么都指望别人。”
“先适应如今的生活吧。”
留下这句话后,闻鹤离开这里,去处理府上那些从未被自己重视的麻烦事。
舒月扯下发带扔到地上后,枕着胳膊躺到书案上,困倦地闭上眼。
无力感侵袭,她脑海中全是过往的片段,越追忆,越不知接下来的方向。
她似乎只能仰仗闻鹤,求他垂怜,日子才能好过一点。
外面似乎又下雪了,书房的炭盆不足以抵御渗进来的寒意,舒月摸到闻鹤留下的披风,裹在身上后,才接着躺回去。
闻鹤回来的时候,刚推开门,细雪就被寒风卷进室内,甚至有一些落到了舒月披在身上的那件黑色披风上。
黑底白雪,格外醒目。
闻鹤关上门,缓步走向舒月:“想睡觉去就寝,别在这里待着。”
“我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根本没睡着的舒月仰起头,小声埋怨他,“还说什么给我当眼睛,全是骗人的谎话。”
闻鹤勾起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周身凝聚的血气似乎被冲淡一些。
他弯腰将舒月抱起:“行,我这就把你抱过去。”
将人放到床上后,他看向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夫:“杵在那里做什么?我这里不缺摆件。”
“过来为她治病,这是你最后戴罪立功的机会。”他态度冷漠,毫不念旧情,“若治不好他的眼睛,近日的事情一一追究。”
大夫面如金纸,颤声说:“是。”
他伸出手为舒月把脉时,手抖不止,冰凉的指尖在她手腕上点了又点,惹得舒月忍不住皱眉:“恐惧没有用的,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治好我。”
大夫面露愁容,忍不住说:“姑娘,你这个病又不重,主要是你心里想不开啊,不然两天就能好。”
“想不开?”舒月有些错愕,随后冷下脸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鹤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正皱眉翻看账本,他看得聚精会神,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等大夫把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在这边。
他盯着大夫看了片刻,等大夫察觉到他眼中的冷意,心慌意乱地想要道歉时,他打断大夫的话:“你仔细和她说。”
总不能僵持下去,没什么瞒着她的必要。
大夫被他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听到这话才松口气,拿袖子擦去额头的汗珠后,仔细和舒月讲起她的病情。
舒月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拧在一起,似乎再也无法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