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被她说服,心情诡异地比之前好了一点,不再追究此事,而是对舒月说:“一会儿我让过来给你看看,然后就可以收拾行囊准备离京了。”
舒月沉默许久,忍不住询问:“你怎么发现我的眼睛已经好了?”
他很快给出回答:“先前你连折腾我都懒得折腾。”
她当时看不清东西,心情自然极差,大多时候任由闻鹤折腾,都懒得理会。
舒月没想到自己是因为这个掉马,沉默片刻后,暗自决定以后在闻鹤面前演戏,必须先百般斟酌一番。
不管他是心细如尘,还是直觉敏锐,都是最不好骗的那种人。
闻鹤接着说起严州的事情:“严州遭遇雪灾,天气比如今的京城恶劣许多,过去之前,得好好准备一番。”
舒月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也不再反抗。反而回想起曾在京城看到的惨相后询问:“京城还不算雪灾吗?”
闻鹤沉默片刻,轻声说:“死的还不够多。”
舒月仍旧不解。
她的困惑都表露到了脸上,闻鹤便换了个角度向她解释:“死的人身份卑贱,不值得诸位大人重视。”
只是一些乞丐,以及买不起柴火的平民,这些人根本入不了朝堂众位的眼。
而严州就不一样了,堆积的雪轰然倒塌,不看身份侵夺走许多人的生命。
闻鹤想着这些事情,不由叹息起来:“多带点衣服,还有汤婆子,炭火。”
“我不用带伺候的人,但还是给你带个侍女吧,毕竟我总不能去哪里都带着你。”
就算他不介意名声,这样做也不太合适。
舒月没想到闻鹤会这样安排,明明上关心起她的身体,为她的生活而操心。
真奇怪。
这种割裂般的反差让舒月感到恐惧,她又开始害怕起闻鹤。
大夫很快赶过来,他知道舒月眼睛好了却不告知,自然怒火中烧,在她面前,忍不住嘲讽:“舒月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眼睛好了都不知道说一声。”
舒月抬眼看向大夫,轻飘飘地说:“又没好全,仍旧看不清东西。”
只是比之前要强一些,能看到点轮廓和颜色,不只能分辨白天与黑夜。
还是看不太清。
责备的话没有换来舒月的愧疚,大夫看了眼身后的闻鹤,再没有质问的勇气。
他态度虽差,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向舒月解释起来:“这很正常,眼睛需要适应期,你的身体也需要接着调养。”
“我再调整一下药方,你记得按时服用。然后你的眼睛长期看不到东西,再接触阳光的时候会感到刺眼,这个需要一点点重新适应。”
他絮絮叨叨说完,又跑去熬了一碗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