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上下打量她几眼,在舒月等的不耐烦之后,才说:“行。”
舒月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却猜不出原因,把东西都塞给他之后,就躺到床上嚷着:“好累,你给我揉揉胳膊。”
闻鹤把东西放去桌上,将湿帕子扔到舒月身上:“先擦擦脸。”
舒月闭上眼:“你帮我擦。”
闻鹤掐了掐她的脸,蹭一手灰后,皱眉说:“怎么抹这么厚一层灰?也不嫌脏。”
“这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嘛。”舒月仰头把脸露在他眼前,“你帮我擦擦,我真的好累,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闻鹤若有所指地说:“我看你进来前拎着那么多东西,走这么久山路仍旧活蹦乱跳,想来也没有很累吧。”
她颤巍巍地说:“累。”
闻鹤皱眉,拿帕子帮她擦脸。
看着她这副浑身像是没骨头的模样,不由感叹她的演技还真好,难怪能骗自己这么久。
她越是如此,闻鹤越好奇她的本来面目。除却这些伪装,内里究竟是怎样的人。
把干净的手帕变成灰色之后,舒月的脸还是没有被擦干净,她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去洗了把脸。
随着灶灰被水冲走,她明媚的五官再次露出来,明眸皓齿,气质卓尔。
舒月困得睁不开眼,把擦脸的帕子扔给闻鹤,便想回床上接着睡觉。
但如今闻鹤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哪怕她表现得这么疲惫,也不愿让她好好休息。
反而将她抱起来放到怀中,挑着她的下巴询问:“这一趟都遇到了什么事情?”
“把信送完,我去买了些东西,没什么好说的。”
闻鹤若有所指地询问:“没遇到追杀我们的那群人?”
舒月毫不心虚,反而气冲冲地询问:“要是撞见了他们,我哪还能活下来?”
“那可不一定。”闻鹤看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低声笑了起来,“你啊……”
余下的话他没再说出口,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似乎选择了遗忘。
舒月并不知道她多走运,只觉得今天的闻鹤格外阴阳怪气。
他们吃过晚餐后,舒月去溪边洗了头发。
溪水潺潺,幽静荒远,舒月坐在溪边刚将头上的簪子拔掉,还没来得及碰水,就闻到熟悉的血腥味。
血流淌进溪水中,被稀释数倍之后,散发着有别于往常的铁锈味。
天色渐黑,舒月点燃火折子,才看清溪水泛着淡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