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哪敢让闻鹤来向他道歉,光是一想像这种画面,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连连摆手:“姑娘太客气了,在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当不得谢。”
“饭就不用了,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就先走了。”
他怕闻鹤醒来后迁怒于他,也怕舒月真的要让闻鹤向她道歉,自然急着一走了之。
光是舒月的穿着、谈吐与长相,就能让人确定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能随意指使闻府下人的女客,绝对和闻鹤关系匪浅,若闻鹤真依言行事,他怕折寿啊。
景沅勉强维持面上的淡定,端着茶杯的手却有些发抖。
舒月留意他的反应,这才想起闻鹤的名声有多可怕,她抿嘴笑了起来,接着扯着景沅聊了许多事情,将话题往他身上引导。
几个时辰下来,舒月口干舌燥,景沅却兴致勃勃,完全忘记离开的打算。
他嚷着什么方田、栗米,聊起商功又或是方程。
舒月依靠着先前死记硬背下来的《九章算术》,勉强能在适当的时候夸赞他几句,激励他,让他能兴致勃勃地接着聊下去。
但她听着那些东西,只觉得头痛欲裂。
闻鹤交代给她的任务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这人确实是个不该让给别人的算术天才,但与他沟通,难免生无可恋。
好在没过多久,闻鹤就醒来了。
可能是药奏效,又或者睡足了觉,他现在看上去精神很多,似乎已经恢复健康。
但舒月觉得这只是强撑出来的假象。虽然不喜应对景沅,却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景沅已经被留下了,我邀请他在府上过夜,他答应了。”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可以接着休息。”
闻鹤摸了摸她的脑袋。
随后,他搂住舒月,忍不住喟叹:“多亏有你,不然今天的事情真的要麻烦许多。”
被闻鹤鼓励几句,舒月就接着去应对景沅。
但等冷静下来之后,她总觉得自己被闻鹤套路了。
算了,她总不能一直当个闲人,被他养在府上。
一直那样养下去,早晚会废。
这次舒月没有聊多久,就借故离开,将景沅交给了旁人。
知道他的喜恶后,事情便简单许多,只要找几个有点学识的人向他求教,一同探讨,就能将人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