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模样,舒月才清晰地意识到,他病了,如今身体虚弱,需要人照顾。
其实舒月的病也没好,还是有点难受。所以难免比平时更粘着闻鹤,让他来照顾自己。
但看到闻鹤这般憔悴的模样,她突然有点心疼,坐在他附近,盯着他紧皱的眉头,低声叹息起来。
以闻鹤的才干,在哪里都能享受极好的待遇,而今却沦落至此,多荒谬啊。
萧家的王朝。流离失所的难民,打仗所带来的人丁稀少,良田荒废问题……
舒月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愿再往下想,出门散心的时候瞧见余霜缩在角落里想要休息,她连忙说:“不是有很多荒废的房子,他们说是可以随便借住吗?你去对面就好,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余霜眨巴着眼睛看向她,听到舒月承诺不会直接把她扔在这里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去往对面。
舒月盯着她进门之后,便回到闻鹤身边,主动钻进他怀里,跟着一起睡了过去。
他的体温一贯偏低,两人躺在硌人的土炕上,舒月仰头就能看到破烂的茅草屋顶根本遮不住的星空。
万幸的是今晚确实没雨,若不然日子更要难熬。
舒月盯着满天繁星看了许久,不知何时才在闻鹤怀中睡着。
但她还没睡多久,就被异样的响动惊醒。
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铁器划过地面又或者磕碰的声音,还有些压低的、没被她听真切的窃窃私语声。
舒月下意识抓住闻鹤的袖子,将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
意识逐渐清醒,她回想着闻鹤说过的话,察觉到并非自己恐惧的鬼怪,而是心里有鬼的人之后,她瞬间定住心神,从袖中掏出短刀。
她杀过的人也已经不少,能出现在这里的估计也就是一点山野村民,不足为惧。
舒月这样想着,没有把闻鹤喊醒的打算,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身,出门打量情况。
这些人虽然有心遮掩行踪,但迎面撞见舒月之后,却直接点燃火把,火光映照着舒月本就白皙的脸颊,被他们认成恐惧,嬉笑嘲弄几句后,询问道:“你男人呢?怎么让你个婆娘出来探路?”
舒月深吸口气,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五六个人。
他们大约四五十岁,年纪已经不小,而且各有残疾。
若非如此,估计也要被征兵,扔到战场上送死。
这群人虽然嘴有些脏,打量她的眼神也让她厌恶,但确实如她所想,不足为惧。
她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话,而是接着环顾四周,找寻其他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