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明月高悬,月下树影成双,浴桶里的水温缓缓流逝,舒月也总算搞明白一件令她困惑几日的事情。
闻鹤,确实没有隐疾。
不过这人转行吃素了。
先前她当他不行事,整日也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折腾人。如今却见着摸着,偏偏不吃,惹得人心火欲燃,却又无可奈何。
沐浴完,舒月连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就将衣服穿好,快步离开这里。
她将自己的被子从卧房抱出来,转头去往隔壁。
闻鹤刚要跟着进来,就被她拦在门外:“今晚你自己睡。”
扔下这句话后,她就要把门关上。
闻鹤挤进来帮她关上门,饶有兴致地打量她:“这是做什么?”
舒月瞪向他,不好说自己究竟在气恼何时,只能满脸嫌弃地说:“此处是我买下来的,自然该听我的安排,客随主便,请你不要胡闯。”
闻鹤「哦」了一声,将她搂进怀里,毫不在意地说:“但你又制止不了我。”
他把舒月抱到床上:“这里的床不如先前的舒服,不过既然你想睡在这里,那就先凑合一晚吧。”
舒月喜欢享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从不会亏待自己,刚过来时就买了雕工精湛的梨花木床,又买来许多布锦、毛皮,让人将住所倒腾得舒舒服服,自然远非此处能比。
她听到闻鹤这样说,气不打一处来:“起来,别碰我。”
“你又在发什么脾气?”闻鹤有些无奈,他将脸埋进舒月怀中,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快些睡吧,时候不早了。”
舒月再次瞪向他,却怎么也抹不开面子,将心思说出口,最后只能窝火地睡觉,然后第二天被人叨扰。
天还没亮,几声巨响就从楼下传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剑就朝外走去。
闻鹤见状连忙将人拦下来:“我去看看,你先更衣。”
舒月低头看见露在外的肩头,心想自己的睡姿这么不安稳吗?
她点头说:“应该又是来闹事的人,将人留下,别放走了。”
她拿起衣服披在身上,先把头发绾起。
这时候闻鹤已经走到楼下,看清了来人。
还算是个熟人。
那尖嘴猴腮的长相,还有嘴边颇有灵性的八字胡都很有特点,闻鹤最先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为那些打砸的人叫好的李初三。
这次真的在他意料之外了。
他们早知官匪勾结,李初三不会被关太久。但他以为李初三至少会在牢里逗留三五日,再另寻理由放出来。
没想到第二天清早他就大摇大摆地跑过来,想要找回场子。
虽说早知蛇鼠一窝,但……未免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