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地跑到了舒月面前。
他伸手抢过暗三手中还在滴血的刀,走到了他面前:“其实我本想留你一条性命。”
至少不是现在杀了你,毕竟还有点小用处。
闻鹤懒得和他解释,手起刀落,血花四溅,一部分落在他衣服上,味道有些熏人。
——
舒月见过最惨烈的画面无非是从严州往返回京路上那几日发生的事情。
那些拦截他们,想要用闻鹤的项上人头邀功的家伙全都死掉了。
大部分是死在舒月手中的,暗卫处理掉一批,打残一批,然后让她上去收尾。
而今闻鹤倒是学会了怜香惜玉,居然不让她动手了,只需要她站在一旁看着血染长空的景象。
长刀落下,血四溅到各处,那些行为不检点,被闻鹤抓住错处的人全都被他处决,那样多的人,砍了足足一旬才消停。
而刺目的红,鼻腔萦绕的血腥味全都进入了舒月的梦,醒来是这样的景象,如梦时看到的也是这些景象,舒月根本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精神日渐萎靡。
闻鹤似乎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嗤笑舒月胆子太小。
舒月被他嘲笑过太多次,已经没了反驳她的力气,她抬手将香囊凑到鼻尖,嗅了嗅里面提神醒脑的药材香,和闻鹤身上的味道有一丁点像,嗅过之后头脑会短暂的清醒点,不至于那么难受。
这是她让大夫给她弄的,整日看这些东西心情难免压抑,能纾解丁点也好。
舒月嗅着香囊,视线落在闻鹤身上,心想他身上的苦药味越来越少,也不知是不是彻底痊愈,所以不需要用药了。
杀到最后的时候舒月都怀疑这里已经要变成一座死城。直到离开已经没有活口的府邸,看着外面街道上匆忙的行人,吆喝的摊贩时,舒月才意识到,死掉的只是一小部分,落在偌大城池里,微乎其微。
不过他们死了,城里百姓的日子过得似乎更好。
至少类似赌坊青楼的地方已经全都消失。不会再有赌徒搞得家破人亡,也不会再有狠心的爹娘把女儿卖入青楼。
至于那些身不由己的可怜姑娘,则被送进了乐府或是纺织的布庄,学一门营生,也方便应对接下来的生活。
得知人已经杀完,他们可以离开的时候,舒月站在香冷楼里,打量着内部的一应装修,惋惜地说:“到最后这地方还是没有派上什么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