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柄冷刃抵上颈间,姜昭心中一凉,僵在了原地。
她颤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想离开公主府,离开洛阳吗?”
“当然想,但临走之前,有些事要弄清楚,否则去了河东郡,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怎么会,殿下他会善待你……”
“是吗,”裴望初垂目笑了笑,缓声道,“你幼时为姜皇后收养,在杨氏身边蛰伏八年,直至前魏亡国、太子离宫都未起用你,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旧臣之子,竟也值得你冒暴露身份的危险,救我离洛阳?”
姜昭哑然片刻,说道:“裴家忠肝义胆,你是裴氏仅存的血脉,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远处隐约传来喧哗声,夹杂着马蹄和刀甲碰撞的声音。
“姜女史,你的时间不多了,”裴望初低声似叹息,“你尚一事无成,若今日栽在这儿,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见姜皇后?”
“我真的只是想救你!”姜昭急声道,“皇后娘娘只交代我这一件事,未曾告诉我缘由,裴七郎,其他事我真的不清楚!”
裴望初蓦然抬眼,“你说是姜皇后让你救我,而非前太子?”
姜昭道:“我只听命于皇后娘娘。”
“那这件东西你可认得?”
裴望初从怀中掏出一枚紫色螭纹玉佩,正是裴夫人在天牢里塞给他的那枚。
姜昭目色微变,“这是紫硝玉,皇后娘娘也有一枚,其形为凤凰。”
紫硝玉世间罕见,且颜色各异,如此玲珑剔透的紫硝玉更是不可多得,是以姜昭对其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了它。
“难道这也是皇后娘娘的东西?!”姜昭惊讶,欲细究其来源,耳听得官兵搜寻声越来越近,焦急道,“七郎要问什么,等出城再说,我奉皇后娘娘遗命,总不会害你!”
“原来是姜皇后……”裴望初把玩着那枚紫色螭纹玉佩,眼底泛起似笑又似荒诞的情绪。
他收起抵在姜昭颈间的匕首,姜昭心里一松,转身要跑,冷不防被人掐着后颈抵在墙上,掰开下颌,强行喂下一颗香丸。
“来都来了,”裴望初的声音轻飘飘落在耳畔,摘下她发间一根玉钗,“辛苦姜女史再陪我演一会儿吧。”
香丸滚入喉咙,如火如灼,姜昭瞬间觉得喉咙发紧,耳中惊鸣,她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裴望初揽着她往巷子另一头走,正撞上一队搜寻的虎贲军,为首几人驭马佩剑,身后纵队手持火把,见了裴望初与姜昭,抽出佩剑,上前将其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