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公主可以留在洛阳,随卫家女眷一起回夷陵,夷陵比建康近一些,不必怀着身孕还要在路上奔波。”符桓淡声说道。
“我知道,符郎是舍不得我,其实我也舍不得符郎,”谢及姒俯在符桓肩膀上柔声说道,“但是有些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一支被刻意打磨过的金钗,尾端尖锐如刃,因为浸过毒水而闪着幽冷的寒光,从谢及姒的袖子里一寸一寸滑出来。
男人真是很奇怪,提防一个女人时,她多喘一口气都能被发觉,可一旦爱上了她,想对她好,便只能见得活色生香,全然不觉利刃高悬。
“公主感觉好些了吗?若是——”
一阵尖锐的痛感猛然刺入后心,符桓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及姒。
鲜血自口中喷流而出,簪子上的毒见血封喉,瞬间就能让人动弹不得。
谢及姒推开符桓,颤抖着扔掉手里的簪子,对符桓道:“本宫从来都不后悔,你去见你姐姐,亲自给她赔罪吧!”
符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倒在了车厢里,谢及姒胃里一阵翻涌,她靠着车厢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将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脱掉,盖在符桓脸上,卷了金银首饰和珠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马车。
第59章心意
洛阳百姓扶老携幼,追随嘉宁公主离开这座即将遭受战火的王城。
他们一路向东南行进,白天赶路,黄昏埋锅造饭,夜里轮流休息,提防野狼和山匪的侵扰。
最初的半个月一切顺利,谢及音坐在简朴的马车中,怀中抱着白猫阿狸,时时根据岑墨的汇报小范围调整方向,将一张羊皮图纸密密麻麻写满了标记满了地形信息。
她常派斥候回洛阳探听消息,听说胡人铁骑已经入城,在城中烧杀抢掠,践踏洛阳王宫,而王铉避而不战,反倒将黄眉军往洛阳的方向引,意图让这两方人马鹬蚌相争。
马璒并不蠢,他听说城中百姓大都跟随嘉宁公主出逃后,派出一支近万人的骑兵往东南方向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