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龙剑举起,相里舟立即道:“国破宫倾后先主遗物散落于各处,仅仅凭一件死物如何能证明身份?”
“我说要凭死物来证明身份了吗?”鱼郦语气颇为风轻云淡:“蜀王剑独步天下,诸位身为大周遗将,应当有所见闻吧。”
她气定神闲,素手拔剑,寒光粼粼,耀亮了众人的眼。
这些剑招早已印入鱼郦的脑中,同骨血融为一体,山巅舞剑,身姿矫健灵巧,若春柳荡涤清风,若惊鸿翩跹迎月。
剑锷横扫,微风若呜咽,鱼郦手腕剑花后将剑收于身后。
山巅静悄悄的,只余鸿雁哀鸣。
众人皆屏息,唯恐惊动了什么。
司南怔怔看着鱼郦,只觉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宛若明珠耀目,但这与长相无关,甚至这一日后,她美丽的眉眼在司南的记忆中都会淡化,只剩下一抹惊艳超脱于众生的影子。
深镌入心。
他从很久之前就觉得她是个真正的美人,直到今日才知,若只当她是个美人,何尝不是一种亵渎。
他不禁抬起了手,合掌相和。
掌声打破了沉默,山巅诸将如梦初醒,皆合掌。
只有相里舟的心腹们不做声。
相里舟的脸色及其难看,那剑招纷繁复杂,若非教授者日以继夜的亲自指导,根本不可能练到这程度,他不能再在鱼郦的身份真伪上做文章了。
但他很快有了别的诡计。
他合掌称赞,面上尽是虚伪的笑意:“真是惊为天人啊,某何等有幸能亲眼见识到名震天下的蜀王剑。尚宫莫怪,某不是故意为难,只是元思皇后仙逝的消息传遍四海,某有所怀疑也是正常。”
他刻意点出元思皇后,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鱼郦握剑的手微颤,眸中闪过痛苦之色,她竭力摒弃脆弱,坦然道:“国破之时,我留在魏宫是为了杀越王给先主报仇。”
“可是那之后我再也脱不了身,可若我贪恋富贵,背弃故国,我又为什么要舍下魏宫的浮华尊荣,不惜假死逃脱来到蜀郡与诸位相见?”
相里舟面容慈和体贴:“这就是尚宫的不对了,您既然来了蜀郡,为什么不早日与我们相见。还用这等见不得人的方式企图分裂邑峰,煽动昭鸾台叛变。”
鱼郦凛声道:“那本就是我的昭鸾台,我是昭鸾台尚宫,何来叛变一说?”
“尚宫的意思是不相信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