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无点墨,中人之姿,这是敛王对孟青栀的评价。
帝王文武双全,终日面对这类人,总有疲倦的时候,她并不觉得奇怪。
家境不好,也无高位嫔妃做靠山,荣宠渐消。
原本以为,孟青栀能学会收敛,韬光养晦,却不曾想——
“下贱丫头!别挡道!我们家小主可是要去宫宴献礼的,滚开!”
卫书懿特地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听到依旧猖狂的怒斥,身影未动,而是看向轿辇上的女子。
相比于之前恨不得把华贵首饰挂满发髻的做派,孟青栀如今「简朴」了不少,就连妆容也素净许多。
“一别数月,阿青妹妹可还安稳?”
“谁!”那抹淡青色的宫装摇曳,对方难以置信的下轿,走上前,“鬼!是鬼吗?!”
“嘘。”
卫书懿抢在她失控尖叫前,比了个手势:“今日合宫家宴,太后听不得怪力乱神之说,阿青妹妹可别犯了忌讳!”
“你,你怎么会在宫里!”
“要不然呢?我应该躺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自生自灭么?”
孟青栀总算信了碰上的是活人,惊恐过后,便猛的揪住她的衣领,恨声道:“为什么要回宫!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渴望外边的自由,巴不得早点离开吗?为什么又要缠着我!你也是渴望盛宠,求财求利的对不对?你本就是个故作清高的贱人,是不是!”
她没有回应,只是伸出右手,将戴着护甲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又若无其事的整理领口。
“快!快把她解决了!左右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次也不会有人发现!”
为首的宫女为难道:“小主,看她这身衣服,好像是寿康宫里的,万一太后怪罪下来,您……”
“那又如何!”孟青栀目眦俱裂,“一个贱婢而已,主子才不会多加留意!杀了她!”
卫书懿突然很想知道,帝王是否已经打开了锦盒?
若没有,她也备下了另一条后路。
雍华宫阙的烟火点燃了夜空,恍若白昼。长生殿里,刚取出「贺礼」的谢晏辞,则陷入了深思。
她送了……莹白色的耳坠?
和他捡到的那枚,尤其相似!
然而,那夜还是宫婢的孟青栀前来面圣,说自己才是被召幸的女子。之后更是取出珍藏的耳坠,凑成看似完美的一对,力证身份。
他信了。
但此刻,为何又多了一枚?
谢晏辞揣度不清那位小女子的意图,从案前拿起当时勾在龙袍上,被带回寝殿的耳坠,又一次摩挲着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