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皇上了?他是不是要杀了我?欺君之罪,我就要死了,对不对?”
女子发髻散乱,推开那杯茶,开始絮絮叨叨地发问,又不求一个结果。翻来覆去,都是埋怨和惶恐。
卫书懿并不急,坐在那儿温声询问:“当年,你我同入尚食局,又被划分到一处。朝夕相处的情分,再加上性格相投,很快就义结金兰。我实在是好奇,既然我都把荣华富贵让给了你,为何你信不过我,偏要我死呢?”
“呵……是啊,让给了我,原来你也知道!”
孟青栀痴痴地笑着,目眦俱裂,声音凄厉。
“阿舒姐姐,你总是福运缠身的那一个!浣衣局里那么多贱婢,唯独你能逃离那个魔窟!你我同为低阶婢女,偏偏又是你被选中,摇身一变成了女史!所有人都在夸阿舒姐姐容貌上乘,谦和有礼,不像粗俗下人,倒有几分世家贵女的资质!就连皇上召幸,也是误打误撞找上了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永无出头之日!”
“阿青,我只问一句,我可曾亏待过你?”
扪心自问,她疼惜做事莽撞,又丢三落四的孟青栀。因着年岁差异,私心里,她一直把对方当做下落不明的亲妹妹来疼爱。
所以,平常孟青栀做错了事,她来承担。得罪了人,她负责调和。就连月钱,大多数也都花在了这位「妹妹」的身上。
“那都是你自愿的!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孟青栀冷笑着回应,“其实,你就是想引起上头女官的注意!故意施舍于我,装好人,我缺你那点东西么?!”
所谓白眼狼,大抵也是如此吧?
卫书懿仅剩的希望也破灭,她重新坐下:“所以,你早就对我心存不满,佯装纯善骗走了那份荣宠。寻找证物失利,又决定杀了我,一了百了?”
“证物……你是何时知晓耳坠的事?”
“从前对你不设防,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直到从乱葬岗回来,仔细回想你的行为,实在经不起推敲。”她轻抚光洁的耳垂,“若我没有猜错,皇上捡走了我的耳坠,你以假乱真,博得了他的信任,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