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她就离开了人世,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并没有给他任何留恋的机会。
“陛下,您节哀顺变。”杨公公紧皱着眉头率先走出来,“太医说,良才人本就在病中,说话都没力气。眼下生产着实为难,这才血崩而亡。”
“知道了。”
帝王朝着门外走去,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耗尽心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噩耗告诉太后:过去,她虽然恼其莽撞,做事毛躁,却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夸过良才人。
“小主!”“姐姐!”“宜贵人!”
三个惊呼声先后响起,谢晏辞踉跄了一步,回过头时,卫书懿已经晕倒在温玉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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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武帝六年春,才人王氏殁于临安宫,享年二十一岁。帝感其孤苦生平,且孕育皇嗣有功,特追封为正五品婉容,加之谥号「温良」,遣官读册,致祭如例。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能享有与妃位以上同等的哀荣,就连祭奠也需要偷偷摸摸,藏在宫中一角完成。
“小主,您别太过伤心,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万一哭坏了身子……”
“我没哭。”
卫书懿抹了抹眼角,干涩又粗糙。
原来极度的沉痛并非需要痛哭出声,以至于双眼红肿。这份沉寂,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欣选侍还在陪着她烧冥纸:“贵人姐姐,我已经连夜写了许多超度的符文,等下一并烧了,希望她能够往生极乐。”
“多谢你了。”
她仍然维持原先的跪姿,双目无神盯着牌位发呆。
温玉见状,又环顾周围逐渐暗下去的丛木,不免害怕:“小主,您得振作起来,千万别这副模样!奴婢怕您被什么脏东西夺了舍,这……”
“没事的,姑姑。”欣选侍摆手安抚,“贵人姐姐只是想安静的跟她聊一会儿,我们别说话,过了今晚就好。”
温玉半信半疑,最终还是退到了璟安身侧,叹了口气。
“其实,你今夜都不用来的,或者说,除了第一天晚上,你都不用受这种罪。好好在椒风殿待着,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