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亲王府的马车跑远,舒晏才半扶半抱地把烟罗拉上马车,好在里面可以躺着,于是拿了个软垫给她靠着,这样要舒服一些。
“烟罗,难受吗?要不要喝水?”舒晏从旁边的圆台上拿起茶水递给烟罗,烟罗摇摇头,皱着眉头看了眼舒晏:“晏晏?”
“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我怎么在这里?”烟罗迷迷糊糊地幻视了一下马车内部,“这是哪儿?”
“马车,我们马上回去了。”
“回哪?”
“东泰楼。”
没想到烟罗听到这三个字一下子愣了,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有些痛苦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这可把舒晏吓了一跳,以为她哪里不适,正想把她扶躺着,烟罗却抓了她的手说:“晏晏,你和蝶依都走了……那里就剩我一人,只剩我一人……你知不知道,我好羡慕你们,说脱籍就脱籍了,不用再受那些人的气,想去哪就去哪……”
舒晏知道,烟罗是她们三人中最少表露内心想法的,可并不代表她不在意,此刻见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哭得舒晏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可是我不能像你们一样,我遇不到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那我只能靠自己了,眼看就快存够银子了,可何泰那厮找借口不放我……还说什么我户籍找不到了,呸,明明就是不想放我走!晏晏,你知道吗,我好累,你们离开后那些常客都盯着我,我每日弹的手指都肿了才得休息,可我不能不听何泰的,就因为我是奴隶,他是老板……”
烟罗一边说一边哭,舒晏搂着她在臂弯轻轻抚着她的背:“我们知道,烟罗你很努力了,很棒了。”
“你知道我晓得你和蝶依要开艺坊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我也想去,可是我走不了,走不了……”烟罗说着,声音颤抖,“我每日一闭上眼,就是那些丑恶的人的脸,还有他们恶心的气息,还有他们的毛手毛脚……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过这种生活啊……”
“很快了,我答应你,我会替你想办法的。”舒晏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了,我们三个很快就会自由的,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还要一起出去玩呢。”
烟罗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句,只咬着嘴唇点着头,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羡慕,想离开的词,听得舒晏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等到了东泰楼侧门的时候,烟罗已经睡着了,舒晏费了半天劲都没办法把她从马车上搬出来,外面樊询听得马车内的动静,掀开帘子道:“舒小姐,我来吧。”
“那就麻烦你了。”
樊询背上烟罗,烟罗觉得背着自己的人后背温暖,无意识地搂住了樊询的脖子。
跟在后面的舒晏看樊询脚步停了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