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璋一窒,随后低了头:
“是奴才逾矩,陆姑娘。”
陆菡羞冷哼,转头要走,又啪啪啪跺脚冲过去,指着他斜眼,口中阴阳:
“我送你的东西呢?我去了你房里,瞧你什么都没带走呢。好大的架子啊。”
他似是没想到,微往后仰了仰,避开陆菡羞指到脸上的手,便见陆菡羞掏出一个女孩模样的绢人,拧着脸威胁般:
“我上回忘了塞进去,这两个绢人是一起的。你的那个呢?”
十寸大的绢人。一头黑压压的发,一双狐狸眼,红艳艳的唇。穿得张牙舞爪,五光十色。
闻衍璋扫了眼,看向理直气壮的陆菡羞默然。
一个姑娘,倒是不要脸地出奇。
若不是明白这等女子决计不会看上奴才阉人,他倒要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有了招花引蝶的本事。偏陆菡羞一本正经:
“摊主可好了,买一送一,不然我可不买绢人给你。”
“…”闻衍璋睫羽扑一扑,微顿,启唇:
“多谢陆姑娘,藏好了的。”
陆菡羞:“真的吗?我不信。”
他面上沉默一瞬,心中厌烦,口中含几分认真:
“王府之中,奴才不好带姑娘去看。若姑娘不信,回去再找一找,好瞧瞧绢人在不在。”
陆菡羞这才放下手。她本来也就是诈一诈。
“行吧,这个你拿去收好了。”
闻衍璋却不接,眼尾的红痣随笑意轻轻勾了勾:
“绢人昂贵,给奴才浪费。这个绢人生地同陆姑娘一样漂亮,倒不若留在姑娘身边。”
他不稀罕这些破东西,只觉麻烦。
陆菡羞正打量他,心说这颗痣长得实在妙,恰巧他白了,这颗痣把他本就隐约在长开的五官硬多衬了三分美貌。她蓦地弯眸笑:“小璋子,你越发会说话了。”
这哄人的话术一套一套的。
要不是好感度持续空档,她也许真的会信。
闻衍璋又低下头,二人间一时无话,他才蓦地想起什么,自心口摸出一张用麻布帕子包好的小东西,横在手心送去陆菡羞手边。
陆菡羞瞪大眼:“这是什么?”
怪了,闻衍璋居然还知道回礼了啊。
少年不知是不是害羞,略显局促的低声:
“奴才前日去法喜寺祈的平安符。本想给姑娘,却准备着来瑞王府的事宜,一时半会忘了。”
倒是没想到。陆菡羞惊讶地小小张圆嘴,半晌,直到帕子被风吹开了一角,露出里头黄色的符纸。陆菡羞才回在这五味杂陈的惊喜中回神,莫名也羞涩,抿着嘴别开眼,翘着指头捏进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