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璋微动眉心,面前浮起那日她染了红霞的脸,冷嗤:
“快了。陆励跑不脱。就看他是站二皇子,还是坚定不动。若再忸怩,裴止风伙同二皇子饶他不得。”
“我还需筹谋。过些时候有人来接应,亚父跟着走便是了。”
六月半,京中突然多了许多马车。
菡羞摸着脸蛋,寻思不能再拖了。
六天没去找闻衍璋,那小炮灰估计在琢磨为什么。红色不曾全消。陆菡羞盯着水银镜一会,忽的释然——不管了,才不要容貌焦虑。
见着人,菡羞指着眼尾勉强可以和花瓣搭上的红痕,对闻衍璋扬唇:
“你看,我也有红痣了,比你的还大!”
闻衍璋:……
“嗯,好看。”他面上从不反驳。
菡羞存股坏心眼,唰地取出背后捏着的海棠花,垫脚,趁他猝不及防别上耳朵。闻衍璋一顿,她往后一跳,得意:
“都说男子簪花风流倜傥,我从前不信,见着你这样才真的信了。你比姑娘还俏呢!”
可不是么,这红花配玉面,再相称不过。
她悄咪咪地琢磨,闻衍璋好像真不生气呢。
嘶…看不透。这回还是探不出深浅。
耳上微寒。闻衍璋心下轻嗤,抬手抚上红花,正映玉面。俊俏地恍惚赛天仙。少年凤眼一抹溺色,无奈摇首浅叹:
“你啊。”
他笑盈盈望来,隔墙内的高悬檐铃恰来作配。
“叮——叮——”铜铃撞铁壁,悠扬,清脆。
是风动,铃动,心动。
菡羞正打量的狐狸眼莫名瞪大了,一愣,脸上簌地一热。
她盯着那淡红的唇抿起,口齿陡然生燥。
草丰林茂,欣欣向荣。
美人抚花。岁月静好,秀色…可餐。
刹那间,她竟不合时宜冒出一念——哪怕他是骗她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