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如此,岳父为人不错,总不至于出事。你也莫要想太多,我等都是些小人物,便等皇宫里的那几位斗完了再说。”李霁轻拍她脊背,想起一桩事:
“对了,阿枂,你不是要我帮着相看妹婿么?”
陆菡枂昂头,眼睛一亮:“怎的,有人选了?”
李霁笑:“算不得什么人选。你也知道菡羞找人家难,看了几家,只怕委屈她。”
他一五一十说道了那些人家的实情,陆菡枂脸便垮了。最后还是李霁取出一只折扇赠她:
“各人有各命,不可替他人思虑过甚。上回你说那墨竹图好看,我今日去庆云书斋,正巧就碰见这墨竹图的主人。”
玉骨扇缓缓摊开,上头一片青竹纷纷扬扬,横枝百态,栩栩如生。竟能透过画闻嗅到竹的清香。
陆菡枂呼吸一窒,摸着扇面,慢慢挪到唯一一只白团上。
“这是什么?”
李霁探脸,沉吟:“唔,我当时也不曾留意。许是只白狸奴?又或是山中野狐?”
陆菡枂弯眸:“你那位同窗,素未谋面,可也瞧得出文采斐然。呀,倒是不对了。文斐然公子已有,给这林公子取个什么雅名好呢?”
她这会倒不再悲伤春秋了。心神全叫这扇面勾干净。妻子喜欢,李霁自然高兴。不过见她如此欣赏有些吃味,笑话她:
“琅之此人啊,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最喜好山野自然。寻常我们戏称他作霸山居士。这春竹贺茂图是他前日在山中画下。浸润天然之气,不染尘垢。
倒是阿枂,顿顿不可无鱼无肉,怕是玷了这扇面。”
陆菡枂扯他一把,娇嗔地很。二人说笑一会,她叹息:
“我们大婚他便不在,以后也不来登门了?虽是落榜,可也查清了是背后有人顶替。他当真只当一个散人了?我还指望你朝中有人帮衬帮衬呢。”
李霁凝神,面露可惜:
“琅之是江南没落簪缨世家出身,本就没有根底,于龙腾虎跃的京城只算得上一介寒门。我也盼着他重新振作,只是个人排解苦闷的法子不同。且让他再缓缓。如今我有文兄相伴,并不孤单。”
要说林嘉昱啊,只一句:“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