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扬起一个再平和不过的微笑:
“我不曾计较你探听密辛,已是大慈悲。如你这样声名狼藉的水性杨花,除却乞丐贩夫,满京城许就闻斐然那低贱蠢材会着意。”
他是故意的。
恶毒,直白。毫无预兆的故意撕开了一直横在他们之间的破遮羞布。
闻衍璋紧迫着盯着菡羞,见她脸上走马灯般闪烁的震惊,茫然,失望,痛苦,羞恼。舒爽无比。
出口之恶言如无上宝器,汲取人之本性,刺破他们的遮掩,肆无忌惮窥视她的痛苦。
他险些要加大笑容的弧度,猛然提前自天灵盖起窜出愉悦。后背发麻,双手颤抖。
闻衍璋的睫羽止不住闪动。
没有的,这是他从前杀了无数人也没有的欢愉。
找到刘家旧部也好,重建势力也好,蚕食京城也好。
那是,和这完全不同的,早有预料的成就感。
多么冒昧。
陆菡羞。
他突然觉得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了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