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那一刹,菡羞抬脸,抓着手里的匕首,借光仔细端详它的刀刃。
要是没记错,这是虚与委蛇阶段时闻衍璋要给她的信物。
…祖传的匕首。
“呵。”菡羞冷笑,他又撒谎。
结合这从未见过的闻衍璋的随从的话,明明就是大街上小摊贩卖的。
已生了不少锈,刀刃也顿。至多用地久。
放了刀,菡羞竭力忍住不去回忆闻衍璋活剥法王的惨像。捏紧刀柄的两手却还不住抖。
她沉重呼吸。
闻衍璋故意的。又是故意的。
故意恐吓她,让她知道好歹,明白她毫无还手之力。
菡羞眼前恍惚还能看见法王向身体两侧炸开的血花。捂住眼,菡羞不懂闻衍璋把她单独丢在这是要干什么。
或者说,他又想谋划什么。
她猜不透了,也不想猜。
法王虽死的吓人,但是好事。世间少了许多无辜的百姓做奴隶,更有力阻碍邪/教势力的蔓延。不知道闻衍璋和法王之间有什么过节,可这兴许算他难得正面的行为。
菡羞一点都不同情那些人,单单惧怕。
他确实是原书里值得写上几百字的反派,可终究…也只有几百字。
乱世已显象,他马上就要造反。也意味着,闻衍璋马上要死了。
菡羞推开门往外走,木着脸,又回头过去,把那只匕首攥在手里防身用。
她脚疼地很。可惜没办法。
陆府,陆菡枂那一家。她得想办法知会知会。
虽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可好歹对她都极好。既然已经占据了亲女的躯体,乱世里总不能一声不吭由他们受难。
一摇一晃,菡羞慢慢回走,突而又来一阵车马声响。她怔住,条件反射以为是法王一干,却听攀儿带着哭腔的一声喊:
“小姐!!!”
菡羞讶异:“你怎么来了?”
攀儿从车上跳下来,满怀感激看了摸鼻子的云瑞一眼,随后扑在她脚下把前因后果说了通。
边说,边摸她身上粗粝的麻衣,这才大惊失色:
“小姐…你,你走前穿的那身呢?”
攀儿去瞧她的发,见光秃秃,连个发髻都没盘,心里陡生恐慌:“小,小姐你这是?”
菡羞瞥眼云瑞,背过脸给攀儿使个眼神,压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