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士到底在哪里待着?
话说,嗓音尖的能和太监比一比了。
菡羞去看闻衍璋,隔得远,不太看得清他的神色。
于是她也放弃了:“陛下顾虑苍生,真是明君。”
隔了会,菡羞试探性的提了嘴:“听说臣女的婢女在宫里头关着。臣女已归,愿继续受罚。”
那人没动静,又是一小刻,闻衍璋正要施施然讥嘲,就听菡羞理直气壮:
“可否将那婢女放了和臣女一同受罚?这样也算有个照应。”
握龙头的手一偏,他竟默然失语。冷冷瞪了底下那跪的歪歪扭扭的女子一眼风。
可惜,菡羞不怎么看得见。
见她没反应,闻衍璋哑口一息,阴阴嗤一声:
“好不要脸。”
菡羞莫名感觉到他好像是不高兴了。但还是故意装傻膈应人:
“臣女要但凡要脸,从前也不会整日追着陛下到处跑。”
闻衍璋滞住,霍然戾了眼。
大殿彻底悄无声息。
菡羞麻溜把头缩回去当王八,不知这厮会什么弄她。
像是沧海桑田一样久,久到菡羞脑袋发懵。他缓缓放松咬住的牙关,平淡无波,甚至眉眼诡魅:
“自知者明。难得你终于认清了自己,满宫里最配你这脸皮的活只一个倒夜香。来人领她,今日便开始做活。”
菡羞愣了——倒,马桶?
她消化了好会,还是忍不住怒从心起,神经病!
菡羞立即见风使舵:“臣女拎不动那东西,求陛下换个活。哪怕去洗马厩也行!”
可那该死的闻衍璋却拂袖而去,徒留她干巴巴跪着。
菡羞大大喘口气,猛地捶了一下大腿。
悔不当初,她只顾着趁机发泄一下不开心,忘了他这人小心眼极了,睚眦必报。
几个嬷嬷冲进来就把她抓走,菡羞哭丧脸百般不愿意。那些老嬷嬷一个捂嘴一个抱腰,还不忘斥她:
“矫情什么?别以为你从前是官家小姐就能在宫里耀武扬威!奴才就是奴才,倒夜香也好洗恭桶也罢,陛下留你一口命就是开恩了!”
菡羞被强摁着穿上宫婢的紫布裙,耻辱的看着一排排大马桶,咬牙切齿:
“还不如他杀了我。”
为首的嬷嬷把筅帚强行塞进她手里,语重心长:
“你是头一个进了宣齐宫没横着出来的,虽然今日在倒夜香,往后也可能升去洗衣裳。不要太忧虑,总有饭吃的。”
菡羞抓着竹筅帚钉在原地半晌,忽的泄气。
原来有一条命活都那样让人欣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