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笑容瞬时阴鸷,闻衍璋冷嗤一声,垂下眸子。
…说来怪哉。对戚云月从未生过蹂/躏之心。他也许算作欣赏,或者离这词稍微差上一招。
但不是肉/欲。
明知身份对立,他不该,也不合适在乎敌对的后裔。却于年少时见一回她打马扬鞭恣意京城,心里空了一拍。
于是着了魔般收集那些丁点与她关联的物什。寥寥几样破铜烂铁俱用最好的红木小盒珍藏,几年了不舍扔。
她有志向,有手腕。离经叛道,千娇万宠。
老皇帝甚至从他曾祖父的封号中提字,唤她昭阳公主。
昨夜思忖,记起陆菡羞质问,他为何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与他人同榻。他不曾说什么,因,不知有什么可说。
约摸她是昭阳公主,做什么都不奇怪。连他这无法具体说清楚的在意也不奇怪。
可在秋猎当日,闻衍璋异样的没有横加阻拦她出宫。
大概是不想再继续在意,又或者,他不该变化的心乱了。
感受着与她同屋的呼吸,闻衍璋猛然回忆起今日的种种。
他好似…克制不住自己了。
一样见过他的卑微,可闻衍璋就是极不悦陆菡羞。
或许那些“不悦”,是在掩藏旁的。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
从未有过的。
满心风雪里生出一颗花苞,这一片银装下,他如何能不将这花苞合进掌心,养它开花结果。
虽弱小,却能开出鲜妍的红花。
足矣。
他别扭又认真的想,还是不杀她好了。
菡羞闭着眼,不抱期盼的展想这未来。是被突然兽性大发的他强了,还是被强了后再杀。脸突然被悄无声息出现的手摸住。
菡羞身体本能一僵。就听他语调轻袅:
“你在为林嘉昱守节?”
她不由咬紧牙关,却还是没睁眼。
“朕没杀他。”
菡羞呼吸一滞,便觉闻衍璋俯身,凑在她耳边吐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故意贴着她的耳朵眼吐息,暧昧又难受。
闻衍璋好似在微笑:
“若再装出一副三贞九烈模样,我立即砍了他的头做酒盏。”
菡羞眼皮猛跳一跳,缓缓睁开眼。闻衍璋果然贴在她身上。察觉菡羞不再装死,他支起身体,攫住她的眼:
“你为何不愿。”
菡羞往后仰头,冷声:
“我为什么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