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抿抿嘴。把裤腿放下,若无其事:
“你腿还挺好摸,一根毛也没有。”
怎么之前厮混的时候没注意到呢。
…可能,注意力都在他裤/裆那一大坨上了。
菡羞有些不合时宜的回忆了一下。心里不禁感慨:真夺目啊。
瘦巴巴一个人,俨然看不出。
他听罢一愣,微张大眼睛,像是震惊自己被调戏了。忽地拧眉更加要缩腿,菡羞又抱住,问:
“这里是你曾经的家,你知道井里面为什么会有尸体吗?也不是尸体了,我惊鸿一瞥就看见白花花的骨架,感觉死了很久很久。”
“…”闻衍璋默,眉宇间的郁结尚还缭绕。
“你若是要听,先发誓。”
菡羞麻溜竖起三根手指贴他脸上,“我发誓。”
少年脸色千变万化,却没有偏头,感受着温软的几根小指头,他沉声:
“你不是知晓我的一切么,怎的不知这些过往?也不过如此。”
“别岔开话题。”菡羞戳他脸。
“…”闻衍璋脸上竟出现暗淡,空洞的眼闭一闭。大约是无谓,竟真启唇,漠然:
“如何四所言,我娘是个异族伶人,我爹在我出生前赶赴西北起兵,半途遭击杀。”尸骨无存。
他平静的叙述不为人知的往事时,很雅。
菡羞不自觉听进了耳,忽地回神暗叹,当时何四和她说的他居然也知道。
果然,无所不在。
不过异族伶人,倒叫菡羞讶异。怪不得一开始看见他时,总觉得他那双眼睛里有点绿,原来本身就是个混血。
闻衍璋的嗓音,仔细听起来时像是一条清寒的潺潺小溪,静静流露这个反派角色不曾被写出来的往事:
“此处是我爹暗中置办藏我娘于此。我出生时寒冬,雪极大。他死的消息传来,家中奴仆俱散,只剩亚父与我娘。
那时有一场刺杀,她的贴身婢女拔刀相向,我娘为自保推她入井。不久后去世。我随亚父去了皇庄。”
“然后呢?”
为什么会有刺杀,为什么闻衍璋的态度会这么奇怪。
菡羞不解,本以为该是一个漫长悠久的故事,没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然,闻衍璋闭了嘴,似乎打定主意不说了。菡羞不免懊恼,正想躺下休息会,一沙哑老朽的女声吱嘎飘来:
“然后,然后就是夫人的尸体抛尸乱葬岗,捡来时七零八落,只好烧成灰供上九层塔。小主一别十七载,今日方才随老马归来。”
菡羞一愣,僵硬转脸,便见厢房前立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极矮小,满头白麻花辫,手中持一木拐杖,一脸的皮耷拉着,俱是沟壑。
她浑黄的眼毫不客气的打量着菡羞,一步一步走进来,松缓了脸,看向闻衍璋。
“小太子定不记得嬷嬷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