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里头男声好像隔了万水千山那么远,娓娓而来:
“她很好。”
菡羞眨巴的眼停住,她果然是成功打动他了?没想下一句叫她冷笑:
“虽处处都不行,却救我一命。若要换下,还需等等。”
等不及生恼,闻衍璋接着道:
“嬷嬷可还能帮我一帮?”
桐花自然说不得不。他便悉数了些药材和用具,真挚道谢:
“先试着喝几副药,瞧瞧能不能清清毒。天冷,若只这棉被,我怕伤好的缓慢,耽误嬷嬷进程。”
桐花连连点头,便撑起拐杖开门。见院里那丫头正在洗衣角,眼底暗了暗。叫她:
“好生照看太子,我晚上送东西来。”
菡羞懵懵懂懂一点头:“嬷嬷慢走,可要我送送你?”
那桐花斜眼,瞥见老马,一摆手:
“我就骑它回去,你不必管,也不要随意出门惹祸上身。”
说着,老妪异样矫健的拍拍马。
菡羞望着她走的方向一会,面上的懵懂骤变。关紧门,她匆忙跑回厢房看闻衍璋。登时惊了。
他四肢都露着,那些伤口竟然真的贴合在一块,只剩细长刺目的血线。
察觉到菡羞冲进来,闻衍璋一下卸了方才的谦卑面具,嗤笑:
“发现了?”
火盆里噼啪,芋头彻底烤焦了。菡羞心也跳一跳,“发现…什么了?”
他动一动手脚,虽还是软踏踏的,但已经不像先前那样艰难。菡羞不自觉放轻呼吸,闻衍璋眉眼陡然肃杀,唇角含讥:
“她可不是来帮我的。”
菡羞蓦地拧眉:“那她是…?”
闻衍璋冷然:
“我同你讲的那个故事,是她眼里的故事。而非我的。”
女孩怔忡的功夫,他半点悲伤春秋之意也无,反顶一顶身上棉被,顶出一个空落:
“关紧门窗,进来。”
“进,被窝?”
她看着闻衍璋松散的胸膛,一时语塞,有点…小羞赧。闻衍璋心底讥嘲,略有不屑的挑起眉正要讽她两句,门外这时扑腾,菡羞立马钻进去,一头扎进闻衍璋怀里。
霉味撒在鼻尖,里头兼带来之不易的花香。闻衍璋喉头顺时发紧,话语堪堪堵在舌根辗转。
棉花被罩下,仰头,少女的鼻息喷洒上少年的下颚。闻衍璋不自觉动动眉尾,却不曾反感,舌根的话彻底吞回腹中。
他低下了头,入了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