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呵一口白气,菡羞抿唇。
…她这时真正的觉得,他有些可怜。
拔腿乘着风雪跑去,一双手熟练的给他裹好狐裘。甫一落进带着柴火气的怀抱,闻衍璋浑身一愣,随即重重埋下头,眉宇间隐忍不发,半点声也不吭。
菡羞眼神复杂,但为照顾着他所剩无几的自尊,没说话。而是安静的把人拖回房里,拽他上床。
刚掀被子,他躬身,菡羞一过来便轻缩了缩。她拧眉,这一来更要上前,一下便见腰上胡乱裹成咸菜的绢裤。
…原来是,去解决三急吗?
顿了顿,菡羞聪明的没有问。只轻轻将被子盖上去。闻衍璋忽然启唇:
“我要坐着。”
她默,上去把人拉了起来。未料闻衍璋一个晃荡,直直栽进她怀中。菡羞下意识抱紧人,低头,只瞧见他浓厚不见缝隙的发顶。
菡羞只停了一秒,就要将人挪开。不想,他却重重将脸埋的更深,如寻求母亲庇护的待哺稚婴,左右拱动。
她猛然回神,吓一跳:
“闻衍璋你干什么!我不是你娘!”
“…我知道。”
菡羞立马要推开他:“那你还这样!”
他闷闷嗯了嗯,却将半身重量都压上这纤弱的姑娘怀中,迫着人不能逃开。感受着柔软,与多年不遇的温暖。
她那颗心,有力,炽烈的跳动着。随时要打破他孱弱的耳膜,闯进他的身体。
听着这心跳,闻衍璋缓缓闭上眼,慢慢痛恨这双看不见的招子。
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迫切,焦急,疯狂的想要看见陆菡羞。
她不戳穿,却更叫他觉得这荡然无存的自尊可笑荒诞。
阖目重重一拱,他什么都不想言说,却莫名怀恋起那个毫无印象的女人。
他的母亲。
她是否也有这样一双温软。
她身上的气息,也叫他如这般贪恋不已吗。
可惜。闻衍璋笑了笑。
他没有母亲。
他只有陆菡羞。
这样才最好。
他不需要母亲,他只要陆菡羞。
那声音在脑海中反复横跳,可不论如何,都无比笃定一个名字——陆菡羞。
“…陆菡羞。”少年叹谓,轻轻呼一口白雾,缱绻,温柔。
菡羞捧着那颗头,面色杂陈,“怎么了。”
闻衍璋很反常。她有些不安。
方才出声之人却蓦然沉寂,兀自寻觅着什么,衣襟逐渐松垮。她慢慢有些站不住,想逃离,却被那无力的双臂圈住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