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陆菡羞。”
断她疑问的男声清寒,熟稔。
菡羞刚提起来的气瞬间松下去,往后退一步,惊喜道:
“刘阿婶告诉你我在这的?不对,她该睡了吧,你怎么找来的?”
她顺手理好闻衍璋乱了的衣襟,脑子里突突然闪过问雨走前那句话。卡顿一息才放下手。
不管怎样,被人记挂着总是值得高兴的。
闻衍璋面色淡泊,抓着盲杖转身,这会没有遮掩:
“我去问的。”
菡羞跟在他后头,上手牵他袖子。闻言心里热乎乎:
“你现在这么在乎我了啊?”
他眉头蹙蹙,却不曾反驳。臂膀感受着牵住袖子的力道,蠢蠢欲动的心这才慢慢趋于稳定。
他没有说,自己是怎么摸着脏而糙的墙敲挨家挨户敲门的。也没有问,菡羞为何去了这么久,迟迟不归。
闻衍璋迎着夜风,冷噤道:
“陆菡羞,你很缺钱?”
菡羞和他并肩而行,闻言抿唇:
“我就是想以防万一…连累你看不见还要来找我,对不起啊。”
身边的人不回话,她放低姿态:
“下回我早点回家?今天我刚去,还不熟嘛。买东西的客人可多了,称分量什么的我都生疏,手脚慢。”
少女声音很脆,很清爽。带些细小的开心。
闻衍璋不知情绪,再度欠扁的不吱声。好在菡羞习惯了,自顾自捡今天的趣事说:
“买糕饼的客人多是小姑娘,很漂亮。哦,有个长得特别像上回给你扔荷包的那个。
刘阿婶打包可快了,眨眼就折个包,手脚贼麻利…”
…她说了许多芝麻小事,闻衍璋只是听。
听她笑,听她恼,听她从丁点小事里汲取出乐子。
听她,活地自在。
盲杖一下下杵地,发出闷响。就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闻衍璋无故抓紧把手,俊颜紧绷。联系多日来的种种,烦闷地接受这无奈的事实。
陆菡羞就像一棵看似娇弱,实则不折的草。
她不是后院里姹紫千红中的一品红。
没有他,离开他,她也一样的活,一样的有劲。
她或许能遇见不止一个林嘉昱,能和每一个和善的人真心微笑。
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鲜活的姑娘。她能尽情体会那些他需要伪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