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尖叫,疯了魔的嘶吼,突然撕扯自己的发,黑发飘了一地,不少同蜘蛛丝一样随风缠人身上。
北十七没了耐心,正要拔刀给她个了断,不想女人惨嚎,随即仰天倒地上断了气。
上脚踢一把,确认人真死了。北十七不禁纳罕。
大人安排里里外外安排了上百人,就是为了防这短短的半夜。可这女人确实没什么功夫,怎么钻空进来的?
那群兄弟伙真一个没发现?
还有,怀里这棘手的奶娃娃。
麒儿抽噎,不明就里昂头,神色恹恹。他还未满一周岁,压根不可能答话。可毕竟与夫人有干。十七思索,要不要去汇报一声?
这么想着,心尖突然一痛。北十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眼前影子闪烁,嗙地便倒地。麒儿摔得再度大哭。
里头一直等待的菡羞一听,感觉到大事不好。几声呼唤也等不来回声,反而被麒儿哭地越加痛苦煎熬。
脑里左右拉扯,明白闻衍璋恐怕是在给她挡灾。她该做的最好是照着北十七的话好好躲院子里。
可确凿的一声麒儿实在让她觉得揪心。
何四知道吗?
原身家人安危如何?
远处的烟花越炸越凶猛,硝石的味道缝在空气中。难以分清到底是烟花,还是…火药。
对,火药。
闻衍璋拖到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闭门的时候,借烟花掩饰开了火炮!
这场拉锯战,终究还是要有结局的。
“娘——!!!”
麒儿不知是否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像是留存人世间的最后一次呼唤,凄厉地菡羞都要听不下去。
要是不相识的孩子…
“…算了!”
菡羞咬牙,一甩外衫,转头顺着树奋力往墙上爬。院子不过分高,一会功夫就下去。只不过跳墙时膝盖有点痛,她寻着幼童抽抽噎摸过去,瞧见地上躺着的人一个踉跄,“北十七?”
那男子直挺挺躺地上,恰逢烟火点灯,再仔细一瞧,已僵了。
她背脊一寒,没忍住用脚尖轻点了点他的鞋,没反应。
菡羞紧紧抿唇。
“对不住…”眼睛酸胀,她胸腔里堵地慌。一旁麒儿许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安安静静仰头看她。
大而无辜的瞳仁。同沉静时的何四一般。
菡羞重重抹把眼睛,对北十七合掌拜了三拜,抱起麒儿匆匆欲攀回墙内。外墙滑直,她费力颇多。勉强踩住一块凸起。
霍地,“菡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