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颐冷眼看着崔莺维护玉璧,他不耐烦地对周全摆手,“带走!哭哭啼啼的吵得朕头疼。”
“有本宫在,你们谁敢动她!”崔莺突然呵斥阻拦,她挺身而出,将玉璧护在身后。
魏颐见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去反抗,眼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皇后好大的威风,但皇后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顶替他人进宫的冒牌货。朕随时都可以废了你。”
崔莺大笑了一声,“皇上爱慕姐姐,便觉得是臣妾抢了姐姐的位置,可当初臣妾被迫进宫,谁又给了臣妾选择的权利?齐将军是姐姐亲手挑的如意郎君,姐姐当初若是愿意进宫,便不会不顾名声与齐将军有了夫妻之实,如今姐姐丧夫,外头闹出流言,皇上只看到姐姐是被逼迫的,觉得姐姐可怜,想要将姐姐接进宫来,皇上觉得是臣妾占了姐姐的位置,将气都撒在本宫的身上,皇上若真觉得这皇后之位是天大的殊荣,那这殊荣谁想要,谁便拿去。”
崔莺说完这些话,一颗心早已是紧张害怕得砰砰直跳。
但反而说出来之后,她的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头上的皇后凤冠变成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住,她这皇后当得实在太窝囊了。
沉香惨死,玉璧也要被人拖出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魏颐如此对待。
“皇上心里喜欢姐姐,因此讨厌我,我能理解皇上错失心上人的痛苦,可臣妾并未做错什么啊,臣妾不过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只想要身边的人都好好活着。”崔莺眼眶通红,却紧紧地抿着唇,倔强的眼泪却不肯落下。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嘶吼出声,“皇上为何总也不肯放过臣妾,臣妾希望皇上和姐姐一辈子恩爱,能白头偕老,臣妾更希望皇上以后不会后悔?”
魏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悲愤欲绝地说出了这番话,语气透着绝望和无助,她用单薄的身体将玉璧护在怀里。
小皇后进宫才月余,她原本圆润的脸颊变得消瘦,小巧的下巴尖尖的,秀眉时常蹙着,眼中似秋水碧波,比初进宫时更觉耀眼夺目。
可就因为她与崔郦那相似的眉眼,他不喜欢她,尤其是想到她和陆庭筠背着自己偷欢,他恨不得掐死她。
她本应被送给荣王,落得个被折磨致死的结局,是他的一念之仁,留在宫里,可小皇后便是如此报答他的?
此刻他只想折断她露出的那截脆弱易折的雪白脖颈。
他怎会不明白崔莺话里的意思,崔莺替嫁入宫,他也不是没有查过,当然也早就知道当初不仅是崔郦,就连整个崔国公府都不愿让崔郦入宫。
可那有如何,郦儿如今已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愿意给她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他就是处处看崔莺都不顺眼,更是讨厌她分明怕的要死,但还是不知死活地挡在那蠢婢的面前,在他看来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真心真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不堪一击。
难道她真的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护着那蠢婢吗?
魏颐嘴角勾着那抹冷笑,冷眼看着皇后声嘶力竭到绝望崩溃,却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命令,也根本护不住玉璧被人拖了出去。
看到她那般不顾一切,豁出性命的狼狈模样,魏颐突然觉得她这不自量力的样子看上去很有趣。
崔莺跑上前抽出了禁军腰间的佩刀,拔刀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你们若是敢动她,便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向胆小的皇后,竟然敢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禁军,而禁军竟然受了胁迫,竟不敢再前进一步。
瞧她那满脸警惕,发髻散乱,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的双手还缠着绷带,鲜血染红了绷带,疼得她面色发白,她仍在强忍着痛。
禁军顾忌皇后的安危,怕伤到了她,进退两难,
这一幕在魏颐的眼里,实在可笑。
只是小皇后那沙哑的嗓音,听得他直皱眉头。
他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地上,“够了。退下吧!”
禁军接到命令,很快撤出了坤宁宫。
魏颐起身走到崔莺的跟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皇后可真有能耐,竟敢抗旨。”
他看了眼吓得半死,正在不停哆嗦的玉璧,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可以不去慎刑司,若是她能挨住朕的三十鞭子,朕便饶她不死,皇后意下如何?”
魏颐是习武之身,便是十鞭,玉璧也熬不住,三十鞭下去,人也不中用了。
崔莺早知道这暴君草菅人命,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饶了玉璧,就像沉香那样,他只想让玉璧去死,用她身边亲近之人的性命来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