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昏君!残暴不仁。”这便是他们姜家效忠的皇帝,毫无悲悯之心,冷漠凉薄至极,
可笑他曾想要建功立业,想为这样的人效命,如今他庆兴自己将崔莺救了出来,助她脱离了苦海,崔莺若是继续留在这暴君身边,只怕迟早会丢了性命。
魏颐心里的怒火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从来没有人能指着他鼻尖骂,他何时受过那样的气,他此刻恨不得一把捏死了姜怀瑾。
“姜将军,这天下都是朕的,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即便将军侥幸逃出去,再被朕抓回来,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姜怀瑾冷笑道:“不劳皇上费心,那也是臣该考虑的事。”
他满脸爱意地看着崔莺,自从进宫,她轻减了不少,方才他抱着她上了马车,竟然像是一根没什么重量的羽毛。
他想起她刚接来姜家时,她身体瘦弱,也不爱说话,后来养在祖母身边,脸上这才慢慢地有了笑容,脸颊也渐渐地圆润了起来,粉装玉琢的,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他曾背着出去玩,给她买糖葫芦,喜欢看她笑,久而久之,他便对她生出了旁的心意,想着等她长大了,便会娶她做自己的新娘。
“莺儿她温柔善良,却被你折磨得险些失了性命,你残忍地杀害了她身边的人,你辱骂她,折磨她,你不配为人,更不配为她的夫君!”
“他是朕的皇后,到死也能留在朕的身边,你敢带走她,朕会杀了你。”
他当年只是认错人,他若是知晓当年救了他的人是崔莺,他不会这般对她,他原本想着,只要崔莺肯跟他回去,他会给她所有的宠爱,会给她最华丽的绸缎珠宝,给她最尊贵的皇后之位,他知道崔莺恨崔郦,他也将崔郦打入了冷宫,只待崔郦生下孩子,便会让她在冷宫里自生自灭。
这难道还不够吗?
难道他身为君王,难道还要卑躬屈膝地讨好,甚至下跪求她吗?她本来就是与他行过祭天大礼的皇后,她本就是自己的。
他被五花大绑,不能动弹,魏颐愤怒地撞在马车壁上,潜龙卫一直跟着马车,定会想办法营救。
敢觊觎皇后,定然让他生不如死。
他一旦脱身,便会毫不留情地命令潜龙卫放箭射杀。
崔莺突然被惊醒,吃痛地揉了揉脖颈。
见皇帝被表哥绑上了马车,表哥竟然不顾她的意愿选择将她打晕带上了马车,他已经没了回头路了。
姜怀瑾一向很有主见,从不在乎他人的想法,担心他闯下大祸,牵连姜家,更是牵连了外祖母。
若是外祖母知晓他唯一的孙儿竟然闯下如此大祸,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表哥,别逃了,我们是逃不掉的,趁着现在还未酿成大祸,还是先回去吧。”
她以额触地,对魏颐磕头请罪,“今日之事,表哥只是受本宫指使,请皇上恕表哥无罪,本宫愿意承担全部的责罚,只求皇上饶了他。”
姜怀瑾赶紧阻拦,“莺儿,别求他,我会带你逃出去,你相信我,我一定能顺利带你离开。”
只要出了嘉关,前往幽州,他便有把握联系他的那些旧部前来接应。
崔莺猜到了姜怀瑾的心思,今夜他冒险绑了皇帝,犯下大错,扬州是不能再去了,他的计划是出嘉关,去幽州。
“表哥此举实在大胆,表哥想想祖母,她若知道了会有多担心,外祖母年纪大了,她得知自己唯一的孙儿遇险,如何能承受如此打击,表哥想想那些随着表哥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敢挟持皇帝,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是谋逆大罪,他便是侥幸逃到幽州,难道他便忍心牵连那些兄弟吗?
既然她注定无法逃出去,那便只能认命了,否则连累表哥,累及外祖母,便是大大的不孝。
“本宫是大熠的皇后,只是回临安省亲,自然是要随皇上回宫的,本宫命令姜将军护送本宫回宫!”
崔莺愿意随他回宫,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姜怀瑾如此大胆,胆敢挟持了他,魏颐绝不会轻易饶了他。
“既然如此,便依皇后所言,姜怀瑾,还不快滚过来替朕松绑,还愣着做什么,就连皇后替你求情,朕也答应饶你性命。”
崔莺知道皇帝性情暴戾,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他脱了困,他也不会轻易便放了姜怀瑾,她扯下皇帝腰间的玉佩,“这枚玉佩是皇上日夜不离身的,只要皇上将此玉佩赐给姜家将军,保证不会有追兵追杀姜将军,臣妾保证姜将军会放皇上安然离开。”
“莺儿不要求他。”
崔莺将这块玉佩放在姜怀瑾的掌心,“姜将军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是顾及外祖母年岁大了,若是将军出事,祖母必难以承受打击,姜将军赶紧带着这块玉佩离开。从此莫要再回来,那日我已经将话说的清楚明白,这也是本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