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如何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她终于忍不住问玉璧。
玉璧心里虽然讨厌姜苓偏疼长女,让娘娘受了太多的委屈,但却更恨她有眼无珠,独宠长女却忽视了娘娘。
若是娘娘从小有母亲疼爱,有父母为她撑腰,又何必被推进宫里受尽了委屈和酸楚。
“刚被接进崔府时,夫人是不知娘娘有多欢喜,一个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突然得知父母要接她回去,娘娘不知有多高兴,甚至感觉上天待自己不薄,父母还是想着她的,念着她的,那时,她脸上每日都带着笑,我从未见过娘娘如此开心过。娘娘入府后,处处小心谨慎,害怕行为举止不合崔家的规矩,会让夫人不喜,更是处处留心夫人的喜好,打听崔家的禁忌,生怕行差踏错。她留心着府里的下人讨论夫人喜欢什么,有什么忌讳。她听说夫人有头痛症,还特意去翻看医书,为夫人调制缓解头疼症的香。”
“我不知道莺儿她竟然……”
玉璧不满地道:“夫人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大小姐不停地在夫人跟前说娘娘的坏话,又处处陷害,让娘娘在夫人和国公大人面前出丑,亏得娘娘聪慧,这才一次次地化险为夷,但夫人却还未见到娘娘,便对娘娘的印象极差,还有那香还未送到夫人跟前,却被大小姐诬陷说娘娘要害她,夫人可还记得因此责打了娘娘十下手板。”
“郦儿她不会这样做……”可此刻的姜苓真正认识了崔郦的真面目,却没了几分底气说出这句话。
甚至有些怀疑,素来乖巧嘴甜的大女儿为何却变成了如今的这副陌生模样,还是崔郦一直就是这样,不过只是她不愿相信罢了。
她想起自己曾责打了崔莺,想起自己对崔莺的所作所为,心中酸涩,很不是滋味,“娘娘一定很恨我吧!”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玉璧虽恨姜苓,却看到她与崔莺相似的眉眼,却觉得恨不起来,尤其是她亲眼目睹,崔郦是如何对她的,不顾姜苓虚弱的身体,让她顶替杖责,毫不在乎她的死活。
能养出这样的孩子,玉璧还有些同情她,但也算是她自食苦果。
她对崔郦一味的溺爱纵容,崔郦已经被养歪了,被养成心术不正,自私凉薄之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她付出性命,更不值得她毫无保留的为崔郦付出一切。
姜苓沉默了许久,眼中流出了悔恨的眼泪,“我想见见娘娘。”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后悔是否还来得及,但她还是想为这个从小被自己抛弃的女儿做一件事,她该提醒崔莺要小心沈柔。
她想将这一切的真相都告诉崔莺,她是受沈柔指使行刺陆庭筠,沈柔想置崔莺于死地,虽然她也不知道沈柔为何会如此恨崔莺。
“娘娘去了刑部大牢,去探望姜将军了。是沈娘子告知皇后娘娘,说是姜将军性命垂危,想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
“糟了,那只怕会是陷阱。”
好在没有伤到心脏,沈柔虽说受伤严重失血过多,这会昏迷不醒,但好歹是没有性命危险,太医为她开了些止疼和止血的药,又嘱咐了陆庭筠一些注意的事项,便让沈柔多卧床休息,说是她身上还有旧伤,这几日会很难熬。
沈柔虚弱地睁开眼睛,忍着腹部的剧痛,“大人平安无事,那真是太好了。”
陆庭筠赶紧起身搀扶她,“你的伤还没好,先躺下,好好休息要紧。你的身体本就弱,如今又为救我受伤,这几日便在清风馆歇着,养好伤要紧。”
“这是大人的住处,柔儿怎敢留在这里养伤。”
“无妨,青州水患,这几日我有政务要处理,便睡在书房。好了,别说话了,你身体虚弱,先躺下,只是这伤严重,只怕会很难入睡,是我连累你为我受伤。”
沈柔抓着陆庭筠的手,“我是心甘情愿的,大人应当知晓我对大人的心意,莫说是替大人挡刀,便是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了大人。”
陆庭筠将手从她的手中抽离,“我当年答应过沈家兄长,会照顾你一辈子,等朝中局势稳定了,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便对外宣布你是我的义妹,我会履行承诺,护你一生无虞,至于再多的,我也给不了你。”
沈柔的贝齿紧紧地咬着唇,原本因重伤失去血色的唇也越发惨白。
“我明白了。”
可那盈满泪水的眼中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不过她并不泄气,因为她知道皇后得知姜怀瑾命悬一线,一定会去刑部大牢探望,那样皇后就掉进了她的圈套中。
她要让陆庭筠知道崔莺不值得被信任,崔莺的心里只有她那位好表哥,而只有自己才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只有自己才最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