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州于旁人而言,仅仅是国朝数百州郡之一,仅仅是河南路诸州郡之一。离京城近,却并不富庶。
然而于官家而言,虢州是近年来他最在意的一个州郡。
官家执政以来,学会了不少条处理朝政的法子。其中一条,便是遇事不能当即做决断,而应把话头往朝殿内抛一圈,问问丞相,问问大学士。
他是万千子民的官家,要想在皇位上坐得长久,最要紧的,便是不能轻易袒露偏向。
官家颔首,旋即问一脸严肃的韩斯:“韩卿,你有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去虢州监考?”
韩斯国字脸配两道浓密的粗眉,一身紫袍,比武将还像武将。
他持笏回道:“往年殿试,礼部会请谏院里的谏官,做初考官与覆考官。今年秋闱解试,虢州缺考官。臣愚见,不如选一位谏官,驾马至虢州。”
官家若有所思,又将这个话头抛给陆从简,“陆卿以为,韩卿言意如何?”
陆从简回此话在理,“新一届殿试在明年春,今年秋解试,请谏官为地方考官,不耽误明年殿试。只是,要请哪位谏官下地方?臣愚见,得选位对虢州当地风情有过了解的谏官,能更快地入乡随俗。了解虢州,到地才能拟定具体考则,才能确保解试公正。”
“对虢州有了解……”官家沉吟半晌,忽地将目光投向丁伯宏,“朕先前听及,丁卿在入谏院前,在虢州任过通判,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