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中心,是敬亭颐。
膳后,敬亭颐揉着浮云卿的脑袋,让她先踅去卧寝歇息。下晌由卓旸授课,几个时辰蹦蹦跳跳,累人得紧。好好睡上一觉,才能养足精力。
浮云卿不舍与敬亭颐分开,不迭往他怀里拱。
“敬先生,你是要去书房读书么?你跟我一道歇息罢。我只想和你睡,不想贴着硬邦邦的榻。先别看书了嘛,书什么时候不能看?”
敬亭颐失笑,“确实有些事要处理。”
浮云卿罕见地发问:“什么事?难道又是爹爹派给你的跑腿活儿?”
兴许官家顾念敬亭颐家世凄惨,入赘做婿。几月来,常常把一些杂活儿交给敬亭颐去做。敬亭颐不常入禁中,往往是待在公主府,听内侍念官家的口谕。口谕无非是说,有个活儿,非得是敬亭颐去做。
浮云卿还当是什么要紧事,结果凑前一看,净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这些事,明明旁人也能做,可官家生了执拗的心,非得点名指姓地让敬亭颐及时办好。
一来二去,每每敬亭颐提及,有事得出去一趟,浮云卿便全当他是听官家吩咐。
往常她从来不对敬亭颐的去向多做过问,今日却反常。
她挽着敬亭颐的手臂,“敬先生,你就陪我睡一回罢。”
卓旸不合时宜地“啧”了声,“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您注意点分寸。”
听罢太妃的事,心里本就堵得慌。卓旸欹着廊柱,心乱如麻。正想着要使出什么对策对付太妃,倏地听及浮云卿一道道娇嗔,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他想的明明是,什么时候,浮云卿能用腻歪的声音,朝他撒娇。
可话音脱口,不知怎么成了数落她的话。
“我自己的府邸,我为甚要注意分寸?”她睨卓旸一眼,“你一说话,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你不是说,有一筐草兔草猫草狗,要送给我吗?结果到现在,我连个草影儿都没见到!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成心诓我的?”
经她这话一点,卓旸才迟迟想起,那筐狗尾巴草的事。
“嗳,臣哪敢成心诓您。”他做发誓状,眸色认真,“臣当真是忘了。多大点事,也值得您一直想。一筐狗尾巴草而已,您放心,等您歇好午觉,臣马上把这物件送到您面前。”
这话是在撵人走啊。浮云卿啧啧两声,心想卓旸为着阻拦她与敬亭颐同睡,当真煞费苦心。
浮云卿气不过,从敬亭颐怀里窜出,踱将卓旸身侧。指节紧握成拳,“嗙嗙”地往卓旸臂上捶了两拳。
尽管这拳头于卓旸而言,半点不疼,反倒更像是狎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