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许静轩收回抵着她下巴的扇子,悠悠自她身侧走过,一句低低沉沉却掷地有声的警告,和着微风灌入她的耳内:
“清欢姑娘,好自为之。”
也不知过了多久,茉容估摸着许静轩已经走远了,方回头扯了扯清欢的衣服,将这位不知好歹的少女生生拽往不远处的大厢房去了。
许静轩忽然放慢了步子,微微偏头向后瞥了一眼,极轻极慢地吐出两个字:“蓝衣……”
有意思。
嘴角的笑意愈显轻蔑,许静轩野兽般深深吸了一口气,方又加快步子,并浪荡地摇起了他的丑扇。
无暇殿内,许静辰雪衣素带,正坐于书案之后批阅奏折。
据说这许静辰自幼灵慧勤勉,虽非嫡非长,却是磬和帝最为器重的儿子,年及五岁被立为太子,当时朝臣竟无一人敢非议。如今磬和帝年近五旬,更是有意望许静辰早早理政,自己好退居太上皇之位,于松庆宫颐养天年。
故自去岁太子年满十五后,朝臣的奏折便日日送于东宫由太子先行批阅。待太子批阅完毕后,东宫宫人再将奏折送至载舟宫,由磬和帝进行二次批阅。
无暇殿外,许静轩正倚在殿门边沿,双臂抱胸,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里面有座啊。”许静辰暗暗勾唇,头也不待抬一下。
许静轩眼角一抽,满脸不满道:“待客之道,你懂不懂?”
许静辰依旧低头看着折子,语气淡淡道:“不懂。”
许静轩一时语塞,只得暗暗将许静辰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问候一遍,方吊儿郎当地走到书案旁,做贼一般摸出一本奏折,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起来。
“不会吧,青沅旧都又闹时疫了?”许静轩边看奏折边道,“我真是有点儿好奇啊,以前青沅的头儿,是怎么在垚州这地方住下去的。”
“是啊,“许静辰微微皱眉道,“六月刚发了大水,如今又闹时疫,真是苦了垚州城的百姓了。”
许静轩将折子随手一掷,随即微微俯身,将一只胳膊肘压在许静辰肩上道:“时疫之事好说,你也别在这儿忧国忧民了,咱俩还是先说说仙女的事儿吧?”
许静辰转头先是一愣,而后好似已心领神会,却仍然明知故问道:“什么仙女?”
“你别在这儿水仙不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