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和帝这反应,令许静辰不禁诧异道:“父皇……不知道么?”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半晌后,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终是磬和帝先开口道:“辰儿的意思是……?”
“嗯。”
磬和帝并未言明,许静辰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显然,二人已心照不宣:
太后便是暗算恪王之人,故而她会怀疑静轩的身世。
为掩人耳目,太后便同时叫静轩与静辰去喝羊ru茶,目的正是确认静轩是不是磬和亲子。
如此一想,恪王之前的两个儿子不幸夭折,只怕也同太后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太后。
“辰儿,这可如何是好呢?”
看磬和帝此时的反应,显然在今日之前,他是没想到这些的。
许静辰思忖片刻,平心安抚道:“父皇不必担心,皇祖母既然能将父皇都瞒下,便决计不会向旁人透露半分的。”
许静辰言之有理,磬和帝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少不得又动情感慨道:“辰儿,朕的好儿子,父皇,多亏有你啊!”
许静辰再次无言以对。
十七年来,他们父子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明明可以亲近一点,却总是无端地疏离。
好像他们的父子关系,却总是被君臣关系有意无意地压着,故而今日磬和帝突然这般反常,许静辰自是无言以对。
尴尬之余,许静辰只得垂首低眉,看了看荷包上长得离谱的翠色束绳,十分刻意地转了话题:
“儿臣愚钝,不知这绳结该如何打了。”
这话题转得实在过于刻意,以至于磬和帝都意识到了什么,眼中少不得又生出十分的愧色来。
辰儿本不是凉薄之人,如今却对他这迟来的父爱刻意躲闪。
想是这么多年,他委实欠辰儿良多。
但事已至此,愧有何益,唯有尽力弥补罢了。
想到这里,磬和帝也不再继续纠结,干脆顺着许静辰的话,故作轻松道:
“哈,你不知就对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绳结。”
许静辰沉默不语,但见磬和帝将手中丝帕叠好塞入荷包,而后竟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来,坐下来,朕教你。”
被磬和帝拉着坐回蒲团之上,许静辰全神贯注地看向磬和帝的双手,用十分的心神记忆着那弯弯绕绕交交叠叠,不知要穿插几百次才能完成的绳结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