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公与吴缘缘等人又是擦身又是灌药,悉心照料一日,至晚间方渐渐退了。
“咳咳咳咳……”
几声猝不及防的干咳过后,昏睡许久的人终于有了些意识。
穆公公撤掉许静瞳额上的湿帕子,轻轻抓起被上一只终于不再发烫的手道:
“殿下,你终于醒了!”
“呃,咳……”
许静瞳费力地半睁着双眼,脸色仍是十分惨白,“穆公公,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嗯……快亥时了。”
穆公公想了想道,“殿下昨日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昏睡了一夜一天。殿下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
许静瞳疲惫地摇了摇头,微微喘息道,“明日……是不是腊月十一了?”
“……是……”
穆公公不由一阵心酸,一边将许静瞳的手塞进被子,一边柔声道:
“殿下,陛下日间看望殿下时,已经再三嘱咐过了,这几日让殿下安心静养,等身体大好了再去东宫敬茶。”
“咳咳……”
许静瞳虚弱地干咳两声道,“皇兄大婚,代迎之事……已令左相大人心生不满,倘若明日我再失礼不敬,咳咳,皇兄皇嫂纵不在意,也难免旁人大做文章咳,咳咳,咳咳………”
话说一半,许静瞳突然就咳得难以抑制了。
看到许静瞳将头偏向枕侧,一手揪紧胸口衣襟,一手抓起枕边丝帕,掩口咳得浑身发抖,穆公公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轻轻拍着许静瞳的后背,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待许静瞳咳得不甚厉害了,穆公公方叹了口气道:“殿下,你这是又想到哪儿去了,便是旁人大做文章,殿下清者自清,又有何惧呢?”
“咳咳,咳……”
许静瞳咳得说不了话,只得费力地摇着头,半晌方大口喘着粗气,勉强看向穆公公道:
“清者自清,从来抵不过人言可畏,咳,穆公公,我不想因为我,损了皇兄的声誉。咳咳……”
小心翼翼地服侍许静瞳躺回枕上,穆公公满眼心疼道:“可是殿下,你现在病成这样,明日如何去东宫呢……”
许静瞳疲惫地闭了闭眼,声音也变得更加虚弱:“昨日那个药,让匪石再熬一碗吧……”
“不行!”
许静瞳话音甫落,穆公公突然无比激动道,“殿下,昨日那碗药之所以能宁思解乏改善气色,是因为它含有剧毒啊!”
若非怕许静瞳昨日坚持不到迎亲回来,吴缘缘断然不会含泪为他熬制那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