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说,我体内有太子哥哥的半数修为,想是当日,太子哥哥为我渡真气的时候,一并传给我的。”
“只可惜,我不是习武之身,不得尽用,只能领会到部分心法,如今,也只能稍稍为太子哥哥缓解些痛苦。”
“近日天阴多雨,太子哥哥怕是着凉了,方才我已用心法解开他的痉挛,应该能好受一些。”
清欢心中五味杂陈,恍恍惚惚地点着头,红着眼圈说道:“多谢,十二殿下费心了……”
许静瞳欲言又止,堪堪转头,目光深沉地望向床尾的屏风四景,喃喃道:“皇兄多年照拂,此番重义深恩,静瞳……何以报还……”
思绪翻涌之下,加之心法冒然耗损,心口处两番受创终是留下了后患,刺痛感猛烈袭来,许静瞳抚胸轻咳两声,忍下不适故作无谓地笑了笑,在清欢的目送之下匆匆离去。
许静瞳走后,清欢回至榻前坐下,抬手轻抚着许静辰微蹙的眉心,苦笑着说道:“傻蛋,你真是个大傻蛋……”
怪不得十二殿下的气色好了那么多,怪不得你会突然病成这样……半数修为……阿辰,你真是不要命了……还好,你的舍命相护,终是值得的。
“傻阿辰,你都会蹙眉了,是不是就快醒了……明日眉儿就要出阁,你这个做哥哥的,再睡就不厚道了,听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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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六,何陌玉风风光光地迎娶了柳如眉,许静辰终是做了不厚道的静辰哥哥。
磬和帝眸色荡漾,瞧了瞧自己那仙人之姿的爱子许静瞳,再瞧了瞧许静瞳身侧几乎要将“我心悦你”写在脸上的吴晴,心中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第二天早膳过后,磬和帝便将吴晴召去了载舟殿。
临近晌午,吴晴方从载舟殿出来,眼中的欢喜之色浓浓欲溢,任是竭力保持着清冷面容,也快要掩盖不住了。
一路步履轻健,回到秋水宫以后,径直走向了艺馨小筑。
还未进门,便瞧见许静瞳手执画笔,极其认真地描画着什么,吴晴放慢脚步仔细看去,隐约能看到少年微微扬起的唇角。
他最擅泼墨作山水,想必今日又有佳作。吴晴如是想着,眼中不觉绽出暖色,微提裙摆步上玉阶,难得矜持温婉地迈过门槛,轻轻走到了许静瞳作画的书案旁边。
但见宣纸之上,赫然画着一名容颜秀美的紫衣少女,少女巧笑嫣然,手中握着一支紫竹箫,箫身上俨然写着“尘缘梦”三个蝇头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