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芝跟温茹玉没话说。
只是私底下,宋兰芝细问到他的家庭:“你跟阿瓷的事,家里人可知道?”
“知道一部分。”
“那我问你,你可有打算带温瓷回去见见长辈?”
盛惊澜迟疑片刻才开口:“外婆,盛家不太一样。”
盛惊澜跟原生家庭关系不和睦这事儿他们一早就知道,只是想起去年盛惊澜替祖母定制旗袍,宋兰芝觉得这份心意不像是毫无感情:“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我们温家也并非迂腐之辈。你觉得合适,就跟她们说说,若实在不想再联系,以后就当我们温家人。”
原以为是施压,结果却让他感到久违的放松。
温瓷的性格大概遗传了外婆,她们对自己人都格外包容。
元旦,温瓷跟盛惊澜回了趟景城,他们最先去见的不是盛家任何人,而是在外公墓碑前,告知他们即将结婚的好消息。
这几个月里,温老太太跟阮琴不止一次联系过盛惊澜,因为盛憬言的事,大家既觉得对不起他,又有些怵他,每每开口都十分委婉,盛惊澜摆出强硬态度,对方就只能作罢。
打算回盛家的前一晚,盛惊澜肉眼可见地不爽:“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带你去见那群人,乌烟瘴气的。”
温瓷顺着他:“那就不见。”
男人问:“不介意?”
温瓷摇头,她性格随和,也分得清亲疏。
他破天荒地拿出了烟盒打火机,独自在阳台坐了许久,等味散了才进来:“算了,我让老太太失去了一个孙子,还她一个孙媳妇儿吧。”
老太太的身体越发不好,家庭医生时常进出老人的屋子,估摸也就剩下一年时间。
老太太现在几乎不怎么出院子,大部分时间都躺在椅子上或床上,盛惊澜牵着温瓷到她床前,她抖着身体想坐起,盛惊澜上前扶了一把,老人顺势抓住他的手。
老人没什么力气,轻易就可以挣脱,然而盛惊澜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听老人缓慢地言语:“惊澜,你终于肯回家了。”
原本盛惊澜对她也是十分敬重,可当时连遭家人背叛的他在医院听到那句话,甚至怀疑老太太准备的那份“老婆本”也是为了让他对盛家手下留情。
一切都是利用而已。
对着老太太,他再也说不出那些故意讨人开心的话。
观老太太精神不佳,温瓷跟着盛惊澜喊了声“奶奶”,柔和的声音飘进人心坎:“我和惊澜要结婚了,您好好养身体,到时候请您一起观礼。”
但其实他们知道,老太太这副身体无法受不住她到南城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