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和晚宴顾之舟一直冷着顾长河。
能在顾之舟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顾家人,自然都是人精。
顾长河本来就没什么能耐,吃喝嫖赌,任人唯亲。
时间一长,不满意他的人海了去,但看在他和顾之舟的关系都敬而远之。
现在顾之舟不待见他了,这些人恨不得立刻落井下石。
顾长江眼光比顾长河看得长远。
从晚宴开始就劝说弟弟主动给顾之舟赔个不是。
顾长河到底是长辈,不太拉得下脸面,别别扭扭半天才硬着头皮过来道歉。
酒过了不知道几巡。
其他人早已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只有顾之舟,眼神清明端坐在主位,鹤立鸡群。
白衬衫工工整整,乍一看像个不染尘埃的谪仙。
然而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矜贵典雅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杀伐果决的头狼心。
顾长河和顾长江道歉的诚意很足,两人都提着分酒器。
顾之舟面前的分酒器里还剩了半壶酒。
顾长江伸手拿了过来,只给顾之舟倒了小小一杯,剩下的仰头喝了,随手捻起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之舟,你今晚喝了不少,就喝这个小杯,我和你二叔「拎壶冲」一回。”
论私,顾长江和顾长河不仅是顾之舟的长辈。
论公,两人是公司的元老。
是除了顾言绝和顾之舟之外最大的股东。
两人在临江城横着走都没人敢龇牙。
平常在酒桌上,就算举一个空杯子,也能灌倒一大片中小型企业家。
现在如此卑躬屈膝,放低姿态。
顾之舟如果再不领情就显得太傲慢无礼了。
大厅里的其他人虽然不敢围过来观望,但喧闹声明显小了许多,都竖起耳朵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顾之舟微微一笑,慢吞吞站起身来:“二叔这是哪里话,三叔就算有什么不妥当,那也是在教育我,叔叔教育侄儿天经地义,哪里就要赔礼道歉了?”
说完招手叫来一个佣人:“来,把我的分酒器满上,我也跟叔叔们「拎壶冲」一个。”
顾长江以退为进。
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来这一出,就是要让顾之舟背上不敬长辈,目中无人的骂名,没想到顾之舟却不上当。
他脸色白了白:“是我老了不中用,想多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