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亮更惨,被人抬着吐了一茬又一茬。但意识还很清楚,看到松似月左一声嫂子右一声嫂子,亲热得不得了。
松似月哭笑不得,细细嘱咐了花亮的司机和秘书才吩咐左不言开车。
左不言在顾家别墅一楼,有一个备用房间。
但他非常自觉,不是特殊时间,基本不会住在那里。
左不言搀着顾之舟回卧室,松似月没有上楼,吩咐完佣人煮醒酒汤后,就等在客厅。
“夫人怎么还不休息?”左不言从楼梯上下来,恭敬地给松似月打招呼。
松似月手里拿了一份文件,没有抬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言简意赅:“坐。”
左不言的印象里,松似月一直温婉柔顺,连观点都嫌少发表,更别说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
他不敢怠慢,松似月又吩咐了一次,他才在对面的沙发上放置了半个屁股:“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不跟你绕弯子,”松似月直截了当,“之舟的集团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这……”没有顾之舟的允许,左不言不敢乱说。
“怎么?”松似月抬眸,晴光映雪的眸子淡淡扫了左不言一眼,“你不信任我?”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温和,可左不言还是感受到了刀锋般的凉意。
多年的秘书经验告诉他,松似月是个谈判高手。
刹那间,左不言竟然不敢直视夫人的眼睛:“夫人严重了,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唯老板和夫人马首是瞻,不敢隐瞒。”
“那你就说。”松似月慢慢靠回椅背,消瘦的脊背挺得很直,带着直白的笃定。
左不言深吸一口气,把顾之舟近来的情况都说了。
末尾又补了一句:“夫人,老板眼睛都熬红了,那些个老狐狸逼得太紧,短时间内银行又不能放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老板这次确实遇到难关了。”
松似月没有说话,白皙的指尖在桌面的文件上轻轻点了一下:“明天要召开董事会议?”
“要召开,他们逼得太紧,几乎天天都要开。”
“明天的董事会,你把这个读给他们听。”松似月说完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今晚你就住家里吧!”
左不言拿起桌上的文件。
竟然是离人港开发的委托书。
松似月把有关于离人港的开发和使用权无条件转让给了顾之舟,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法律上的手续非常简单。
左不言跟着顾之舟闯荡商场,见识了太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案例,像松似月这样豁达通透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捧着那委托书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薄薄的几页纸,却重于千金。
左不言哽咽半晌,松似月的抬步跨上二楼楼梯的时候,弯腰九十度,给夫人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