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所有人一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对她露出那种微妙的,是她高攀的神情。
如今不少大龄女性在网上向深陷同辈压力的姑娘贩售松弛感,可当年的高校生活是另一个维度,每个人都在卷,每个人都在跑,没人教给哈月要怎么在爱情中放松。
她就像是追着自己尾巴的猫咪,焦虑,自卑,再强装,周而复始,急得团团转,缺爱装有爱,没钱装有钱,恨不得啃自己的手指充饥。
哈月和薛京吃饭,严格遵守aa制,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因为这样才可以彰显她和别人不同。薛京送哈月礼物,她也一定要回馈他同等价值的东西,用以证明自己没有低他一等。
恋爱中的女孩大多期盼着各种节日,鲜花蛋糕和礼物都是爱情的高光点,它们代表被宠爱的门槛。
可是那两年哈月怕死了那些被浪漫制造出来的仪式感,每每情人节,生日,纪念日将近,她就会因为恐惧而彻夜失眠,生怕薛京搞突然袭击:送她奢侈品,或吵着计划外出旅游。
她根本负担不起一起出游的费用,更别说动辄几万块的礼物。
假期里,小时工的薪资杯水车薪,她开始做有钱人家的住家保姆,白天帮孩子辅导功课接送兴趣班,晚上躺在别墅小小的保姆间里和薛京打视频电话。
她会避开主顾挂在墙上的照片,tōu • pāi别墅的内饰,告诉薛京,这是她父母在外地的另外一处房产。
她只有假期才能见到父母,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很珍贵,所以不得不和他在蓟城分开。
再后来他们接吻,牵手,睡觉。
恋爱的日子固然是有过开心的,薛京长相漂亮,修养极好,人又大方,他在各方面都十分尊重她,无论精神还是身体上都会优先照顾她的感受。
他是完美型的男友,身体力行,连情话都说得漂亮。
每一次薛京缱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她都像是得到了救赎的罪人,内心惶惶也被驱散不少。
更重要的是,薛京不是那种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是真的在满心满意的和她计划未来。
17年,硅谷滴血验癌的伊丽莎白尚未被美国证券交易监督委员会指控“大规模诈骗”,金光闪闪的年轻创业家层出不穷,美式商业规则在全球大行其道,蓟大外院中不少野心勃勃的学生更是将fakeittillyouakeit视为人生哲理。
哈月也很艰苦地fake过她在薛京眼中的形象。
假装的时间久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自己也忘记了她钩织过的谎言。
她开始相信,薛京是她的白马王子,他会披荆斩棘,可以打破一切困难,终于和她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