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洁癖是好事”,我看着她那一件粉色的棉衣和雪白的裤脚,鞋底都不沾一点儿泥。
我见艾可还在犹豫,便看了看那后面跟着只泰迪的店长,过去问他那只狗卖不卖,店长不屑的扫它一眼,“卖,60块钱。”
于是我支付了那只串串儿的身价,60元。店长似乎没想到,脸上的吃惊盖都盖不住,急切的小跑着将狗从笼子里提出来,生怕我反悔似的,他说:“我去给你找个纸箱装着,你带回去也方便,还保暖,这大冷天儿的……”他前后的翻脸变化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大冤种。
艾可站起身,一脸的感激与兴奋,指着身旁的笼子,“哎,这笼子多少钱?”
“笼子八十”,店长说。
比狗都贵。
我问艾可,“你养在家里买个笼子做什么,这只小狗长不大的。”
艾可笑眯眯道:“总得让它有个窝吧,不过这笼子太小了,它很快就用不上了,等长大些再说吧”。又说,“谢谢你,魏兰。”
我知道艾可只是同情心泛滥,见冷风吹着的这只小狗可怜,当然在外面吹风的也不止它一只,它不过是最小的那只罢了,一只手就可以握起来,跟个巴掌一样大。
艾可抱着箱子,我们步行回去,我提醒她拖着纸箱底部,小心小狗从下面掉出来,艾可急忙将手挪了下去,问道:“魏兰,你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忽然当妈了。”
我咂摸了一下这句话,“还真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既然将狗买了下来,便是默认了将狗养在自己的家里,我租住在六楼,老式的水泥台阶上没有铺大理石,防盗门还是栅栏式的,刷着标志性的绿漆,内层门是木头的,摸着就很陈旧,一把摸上去,黄色的漆皮扑簌簌往下掉,像是已经见证过太多的历史。
整个楼道里只有两盏灯亮,晕黄色的灯光照不透黑漆漆的水泥地面和斑驳的墙角,角落里偷偷挂着结好的蜘蛛网,楼道里的木头窗合也合不上,风一吹吱呦呦的响,艾可第一次来的时候,笑说这楼道拍鬼片都不用布景。不过好在设施齐全,终归是老城区,地段很不错,当然最主要的是,房租实在便宜,七十多平的两室一厅,才只有三百块钱一个月。
艾可小心翼翼抱着沉重的负担,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叮当碰撞的声音被墙面吸收掉,这声音显得是如此的渺小。爬上六楼我二人皆已是气喘吁吁,艾可终于在黑暗中放下了纸箱,我开了门,顺手打开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疑问,“它吃什么?”
艾可一愣,暖黄色的光照着她半边侧脸,另一半被墙面藏在黑暗里,“呀,你不说还忘了,可它也太小了,该喂点什么呢?牛奶吗?小狗喝牛奶会不会拉肚子?”
我看着眼前这满身白绒绒的毛,长得有些潦草的小狗,回想着母亲是怎么将家里那只狗喂大的,然后我无奈的盖住自己的脸,片刻后整理好心情,对艾可说:“走,去趟超市,买点儿牛奶和火腿肠。”
将小狗放下后,我们去了楼下的生活超市,艾可见我拿了馒头放进了推车,疑惑的问我,“魏兰,你没有吃饱么?”我们是出去吃完饭回来的途中才遇上这只小狗的。
我没有跟她解释,直到回到家中,我学着母亲的样子,一口馒头一口火腿肠嚼碎了,再喂给小狗吃,它摇着尾巴过来吃得干干净净,又满脸期盼的盯着我的嘴唇,我抬头,看到艾可一脸震惊的咧着嘴,无声的发出一个嫌弃的“咦~”
我笑说:“你总得把它养活吧,它现在又吃不了狗粮,也只能这样,等有空我去宠物店问问店长。”
半个馒头下去,小狗再也吃不下了,开始摇着尾巴探索这片新的领域。我去烧水,以准备晚上的洗漱,艾可在逗弄小狗,片刻后,烧水壶发出刺耳的尖鸣,我一个健步冲过去,小狗兴奋的跟着我跑起来,害我差点一脚踩着它。
我提出水壶出来倒水,热腾腾的水汽扬上半空,像盛开的一朵云雾。小狗摇着尾巴过来,一边跳跃着,一边试探的站起身,想看看这黑洞洞的眼儿里面的,究竟藏着什么?热水四溅,我怕烫着它,一次次用脚将它扒开,小白狗不厌其烦,还以为我在跟它玩儿,它玩的更欢了。
暖水瓶将近满瓶的时候,小狗又似乎找到了更为稳妥的方式,翘着两只前腿,努力稳定中心,站直了身看着水壶里面,这我们才发现,它加上四条腿都还没有一只暖瓶高。
我与艾可正为它的平衡力惊叹不已,毕竟小小年纪,极不容易,却见它微微一晃,后背直直砸在地上,艾可哈哈一笑,顺手捞起小狗,抚摸着它的后背心疼的不行,“你怎么那么能耐呢?平板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