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她并不关心我的死活,没有一直盯着我看,否则我会疯掉。
我最终还是适应了有摄像头的日子,我无法让我自己持续的抗拒这个东西的存在,可能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知道,抗拒并不能让我更好的适应生存环境,所以对于这些无法改变的东西,她选择了接受。
春意渐浓,我爬上房顶想看看月季花开的怎么样了,刚上了楼梯,感觉到屋顶上吹来的风不再是凉飕飕的,心想着,或许我又找到了另一块略微自由些的地方。
我坐在屋顶上远远看去,看到了满墙细密的花骨朵,心中估摸着花量。
母亲打来电话说想吃饺子,让我和魏明包饺子给她送过去。魏明四五岁的时候因为玩面团意外学会了擀饺子皮,自学成才,而我是在前几年才学会了包饺子和调馅,也是自学成才,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学会的。
我下楼去和魏明说了此事,魏明不肯挪开电脑面前,抱着手机低着头眼睛也不眨的挪过来,迅速扫了我一眼,说:“你先和面,和好了叫我擀皮儿”,又飞奔回电脑面前。他的步子掷地有声,穿着拖鞋也跑的飞快,每一步都感觉要把地面踩踏掉,踢踏踢踏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我只能自己和面,因为之前研究过烘焙,和面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饺子包好以后,母亲打电话过来让我把魏明也带过去,魏明对着电话那头吼着,“让我过去干啥?没事儿老是叫我过去干啥?……”
他烦不胜烦,只想躲在自己的游戏里。
魏明吼归吼,反抗归反抗,但也只能跟着去我镇上的医院。蓉花镇这几年发展的很快,城市面积扩大了三倍多,有很多路我都没见过,一开始只能跟着导航走,走得多了才慢慢熟悉过来。
单论环境来说,蓉花镇水草肥美,湿地面积占地很大,大小湖泊相连,芦苇丛生,微风轻拂芦苇荡带过来它毛绒绒的种子,怎么看都是招人喜欢的,而我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像是这样和煦的风怎么都吹不到我的心里头去。
魏明即使在电动车后座也一直抱着他的手机,我想他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美景。
到了医院,魏明也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几乎不会出现在母亲眼前,除非母亲叫他的名字。我看着这幅场景,总觉得这像极了母亲逼迫我往家里打电话时的样子,只是换了另一种不同的表现方式而已。
点滴打完之后,父亲又推着她去复健,我不知道父亲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安慰她,也不知道母亲还会不会时不时的哭泣,我不再关心这些。
在医院呆上一个小时,魏明就会进来叫我回家,他说他下午还要上课。
我已经几年不待在家里,对面的邻居早就换了人,我们出门碰上就会打个招呼,一来二往熟识了很多。她家养了一只狗很有意思,我只要换一件衣裳它就不认识我了,以至于我每次换衣服之后都要重新跟它认识。
这只狗也是白毛,身上有黄褐色的斑点,只不过毛很短,否则该是很像豆豆。
我将电动车停在门口,魏明跳下车子迅速奔回电脑面前,那只狗对着我汪汪的叫,我探头去看它,它叫的更加凶了。我有心去逗它,于是停好车子走到他们院子里,一边与主人说着话一边逗着狗,以我过往的经验来看,它大约第二天就会认识我,直到我下一次换衣服。
因为这只狗很小,小奶狗不管做什么都是很可爱的,所以我并不介意与它频繁的认识。
它的主人说它叫点点,但我叫它名字的时候从没见过它有任何反应,心想着大概也是一只智障狗狗,只是不知道它的智障是不是天生的。
天气愈加暖和,傍晚,我走上属于我的自由的房顶,看着旁边的院子里满墙鲜红色的花朵,花枝颤动,随风摇曳。
魏明在楼下叫我,让我给他拍视频交作业,我站起身,走下楼梯去,走到大门下,关掉了院子里的灯,刚转过身,旁边的院子忽然一片大亮,我愣了一会,心想着:糟糕,进贼了!
那一瞬间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各种如何与贼搏斗的画面,直到对面的房顶上逐渐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他背着光抄着口袋,站在那里看着我,微风吹乱他的头发,而我脑海中不可思议的想着:他们家也没什么东西可偷的。
第23章玫瑰国度的天使
魏明推开门,问我:“姐,你站在那里干啥?怎么叫你你一直不答应?快过来帮我做作业啊!”
我愣愣的“哦”了一声,又抬头看了一眼房顶上的人,才迈步进去。
我一边给魏明拍着视频,灵魂却早已飘出了窗外,我难得会有这种一心二用的感觉,因为一般情况下,我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