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珩又想到自己的字跟阮茉的很像,就仿佛阮茉的字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可这也不是。
阮茉的字与他像,其实跟他一点儿都没有关系。
他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邀请信就很简练,写着“请周先生来南新公馆32号别墅参加阮茉和周子川的订婚典礼”。周子珩盯着“阮茉”和“周子川”并排的这两个名字,看了好久。大概硬卡纸都快要被他捏出来个窟窿。
周子珩放下请柬,抬头,看了眼病房的窗外。
盛夏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秋天又要来了。
“老板,”周雾问,
“……您要、去吗?”
“……”
“……”
“……”
过了夏天,周子珩大病痊愈,又开始重新在上京的各个圈子活跃起来。
很多酒会宴会场合这些年都不太邀请周子珩了,因为他几乎不参加。今年有几家照例送过去邀请函,也没抱有任何周先生会来的希望。
却没想到,已经很多年不参加这些商业场合的周氏当家人,突然就穿着正装,出席了酒会晚宴。
周子珩一出场,原本都没什么重点可以拍的记者们,一下子便沸腾了起来,争先恐后去拍周先生!周子珩面色冷淡,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衣,头发梳的服服帖帖,整个人都透露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森严与疏离感。
他清瘦了很多,相对于过去还有一丝柔情缠身,现如今的周子珩仿佛连头发丝都在散发不近人情的气场。他走完红毯,便一个人拿了杯酒,找了个没有人的位置,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独自饮酒。
因为气场实在是太冷太淡漠了,所以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去攀谈。主办方斗胆过来跟他握手问好,周子珩全程表情也都是没有一点儿柔和下来的意思。
他去哪儿都是全场焦点,人们都在悄悄议论着,周先生这副模样,是不是被老婆离婚,应激成了现在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可只有周雾知道,每一个宴会下场后,在回家的车上。
那个在外面永远清冷高贵的男人。
醉酒了,头疼了,意识模模糊糊,酒精上头时,都会靠着车窗。
忽然就红了眼圈。
周雾没办法怪阮小姐,但他还是觉得,自家老板真的太可怜了。
爱了一个人将近二十年,倾尽心血养育栽培。
到最后就赚了个这个。
“老板,要回家么?”周助理开着车,轻声问周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