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声音很焦急,嘈杂的手术室外也无法阻挡迸发出来的急切,她拽着护工问:“怎么回事?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护工有些被吓到,但是家属着急属于人之常情,他把事情怎么发生的重复了一遍。
“下午,老人本来在拉二胡,拉了一小时吧,停下来了,看他想看电视,我就把电视打开了。”
“然后呢?”苏寂喘息着,眼神注视在他脸上,仿佛要看出一个窟窿来。
护工被苏寂盯的有些害怕,眼神透着一股恐惧,断断续续地说:“然后电视上在播新闻,看他精神面貌挺好,我就去了一趟卫生间,等我再回到病房,老人就不行了……”
女孩拽着他的手滑下,垂在身体一侧,卷曲的睫毛微抖,双眼无神。
“播的……什么新闻?”她还是问出口,声音细小。
在喧闹的环境中根本听不清,若不是护工一直看着她,从她的嘴型中分辨出她在说什么,根本不会发现她说了话。
护工还没察觉到有问题,把新闻内容说了出来:“就是最近苑城一家会所的新闻,具体什么事没详细说,好像还和国外团伙有勾结,牵连了许多人。”
苏寂朝他摇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自己已经知道是为什么了。
说到底,还是苏宏。
“刚进去之前,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心脏骤停。”
归言在一旁扶着她,犀利的眼神直扫护工,护工对上那双棕色的眼,下意识闭上了嘴巴,一个音节也没再发出。
苏寂感到他改变姿势,从扶着她变成抱着她,长而有力的双臂把自己禁锢在他怀里,一点动弹不得。
女孩在他怀里一缩一缩的,听到他哄着自己:“苏寂,我一直在。”
他一直在……
不知怎地,苏寂听到这句话,眼泪像没关闸的堤坝,喷涌而出。
苏寂环抱住他,把眼泪全都抹在他身上,不顾自己的形象。
两人就这样抱着,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才过一小会,抢救室开了门。
苏寂呆愣地转头,看着眼前几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朝他们走来。
下一秒,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嗡嗡嗡的响,只能看见医生的嘴一张一合,说什么一点也听不清。
脑子里是老人昨天和今天上午说的话:
阿寂,苏宏没签的合同,你去签了吧!
阿寂,一定要把琴行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