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前点还能用孟母的说辞解释,后一点就完全不能理解了,段淮幽皱眉道:
“由此可推,她同意儿子的恋爱,但这件事可能对女方产生不好的后果,所以她提到恋爱会很心虚,同时又很遗憾,因为原本孟成鸥应该是可以和他很喜欢的女生在一起的。”
“这样孟父的反应就很明显了。孟成鸥不可以和蓝姐谈恋爱,因为会对蓝姐产生不好的后果,但孟母为了儿子还是勉强同意,所以他才对儿子和妻子都表现出气愤和失望。”
言烬静静听着段淮幽的分析,他越说越明朗,言烬的眼神也越变越冷。直到段淮幽说完了,他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爱。”
几人疑惑转向他,只有花不尽神色了然。
言烬此时很不开心,沉着脸说:“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所谓的小祭,就是由村长用某种方法抽取被选中者的某种情感祭祀给山神。
孟成鸥在与蓝姐恋爱,且到了想要娶她的地步,此时他的爱意应该最为纯粹浓郁。他的情绪变化在回村后被感知到,并被村长选中成为了所谓的帮手,说白了就是祭品!”
他搓了搓后槽牙,眼神阴沉。
花不尽道:“孟父孟母也一样,明明看上去很亲近很恩爱,但是在我的感知中,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的情绪波动并不大。”
这对三十几年的老夫妻,会亲昵地挤在一起做家务,也会互相夹菜。但这些行为更像是摆在表面上的作秀。
——他们对彼此最浓烈的感情很可能已经消失了。
“这一村子的人,都曾是祭品,向山神献祭了自己最纯粹的感情。”
段淮幽听得后背爬上丝丝凉气。
感情是消耗品,很少有人能一直将某种情感保持在高潮期。可只要曾经达到过极点,这份感情就会埋在心间,长出更多的种子,维持着情感的存续。
现在那份到达极点的感情被取走,没了源头的水,迟早会干涸。
可对几人来说,最恐怖的仍不是村民被拿走了自己最纯粹的情感,而是他们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从村民的反应看,他们对所谓的祭祀是完全知情的。
在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人们竟然还是自愿的、毫不反抗的参与到祭祀中。
孟成鸥有了爱人,即将被取走最浓烈的爱意。那之后孟成鸥可能终其一生再体会不到这种情感,他对柔蓝可能会因为爱意耗尽而分开,更有可能像孟父孟母一样,虽然没有了爱,但还有尊重和责任。于是只有柔蓝被蒙在鼓里,与一个早在结婚前就不能再爱自己的人,自以为幸福的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