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闻琸清了清喉咙,“因为是家里的独苗,所以看得比较紧,此前从没有单独放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过,所以她有些路痴这件事情我们和她都是第一次知道。”
“懂的,懂的。”诸凌点头,“我那时候上的也是寄宿学校,日常不是在校内就在回家的路上,学校周边的环境肯定是不太熟悉的。”
“嗯。”闻琸帮侄女稍稍挽尊之后接着道,“小葵年纪不大胆子却很大,迷路了她也不慌,后来我们问她怕不怕,她说当时不怕,因为她看见对面不远就是警察局,最后要是实在没办法就警察叔叔帮忙。”
“确实胆大,不过也很聪明。”诸凌脑中已经可以清晰勾勒出一个爱笑爱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形象了,不过她注意到闻琸口中的小葵说的不怕前有定语,是说当时,那么之后是后怕了?
“是胆子太大了,仗着警察局就在不远,她就在附近四处溜达,然后被人落了眼拐带了。”闻琸说到这里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毕竟在警察局附近拐人这种操作,实属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啊?”诸凌显然也是非常惊讶的,“这算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概是艺高人胆大。”闻琸终于说到了正题,“拐带小葵的是一个修为颇深的野道。”
野道:没有在道观挂名,也没有在玄门登基的野生道士,可能是自己获得什么机缘修了道,也可能是犯过一些原则性错误但又不是很严重,所以被自家门派逐出师门,之后又被玄门取消成员资格的道士。
“张诗慷,三十年前被师门和玄门一起除名的原天师道道士。”闻琸给诸凌大概说了一下这个张诗慷是怎么回事。
三十年前,社会环境没有现在这么富足,也没有那么多随处可见的监控,所以很多地方都很乱,那时候的玄门也还没有开发出专门的联络器,所以对于玄门中人的掌控并不强。
一个玄门中人什么等级,主要看他修为和办的事情,在没有被爆出来事情之前张诗慷一直是玄门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后来还是很偶然的外头查案的时候牵连到他,然后玄门配合着查到了他来往资金的异常,之后拔出萝卜,发现他牵连进好几起比较恶劣的案件,虽然他只是利用自己的道术给了别人方便,甚至连从犯都算不上。
但是作为玄门中人,参和现实世界的利益,扰乱多个人的命运,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恶劣。
最后他的师门逐他出门,不再承认他是天师道道士,玄门经过讨论最后也取消了成员身份,并进行长达十年的监视。
谁能想到张诗慷硬生生沉寂了二十多年,一直到很多人都忘了他的时候又出来作妖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单纯的钱花完了出来赚钱?”诸凌合理猜测。
毕竟住着乡下小别墅,养着狗和猫,整天钓钓鱼养养花的日子,他能一过二十多年,想来是真的喜欢这种悠闲的日子。
“……他确实说对方给的钱最多……”闻琸抬手扶额,“说不定真就是你说的那样,这是我不曾想过的内情。”
“……”羡慕这种小日子的诸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问道,“所以他究竟帮人做了什么?”
“他帮人借运借命。”闻琸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张诗慷是真的胆子大,也敢做。
毕竟涉及到运势生命这种触碰法则的东西,一个不注意就会遭天谴,即便成功了他也可能遭到反噬。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张诗慷虽然胆大包天乱来,但他在乱来的同时又非常谨慎。
因为他借运借命都是本人同意的,所以他充其量就是个工具人,因果都算不到他身上,或者说他承担的因果非常小。
“借运借命?!”诸凌捕捉到了关键词,所以闻琸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要说就是这个吧?
“嗯,你说的那位朋友母亲的情况很像是被人借运借命了。”闻琸点头,“但玄门里懂这一手的人屈指可数,外头的人就算要学短时间也是学不会的,而且听你的描述,这个借运借命的手段非常凶狠。”
不像张诗慷,他主要是给豪门当家从自己的子孙身上借命借运,并没有在外面扰乱别人,而且都是本人自愿的,所以玄门这边拿张诗慷没辙,索性让他搬到玄门分部里住着,看着他,顺带让他处理各种辣手的事情。
“包吃包住有工作,他一定很高兴吧。”诸凌忍不住吐糟。
“……他对于工作很懈怠。”闻琸扯了扯嘴角,真不知如何评价这位前辈,就很离谱,他作死了,但又没有完全作死,一直在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追求最大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