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教室里,临近下课时间,教授抱着水杯,正在抑扬顿挫地分享与春天有关的诗句。
云畔低着头记笔记,方妙瑜靠过来跟她说悄悄话:“陈屹下周要过生日了,刚刚给我发微信呢,让我们到时候去参加他的生日趴。”
笔尖微顿,云畔没说话,心里却想,陈屹过生日,周唯璨肯定会去吧。
那到时候不是正好跟方妙瑜撞上。
她莫名感到心烦意乱,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最后只好先答应下来。
上个周末,方妙瑜跟外语系几个女生出去玩,喝多了,回来之后怎么都不愿意睡,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说醉话,最后还拨了周唯璨的电话号码。
没有打通。
应该不是故意不接的,因为周唯璨那个时候的确还在忙。
不过事后也没有回拨过来。
周末,云怀忠出差回来,云畔也被陈叔接回了家。
云怀忠这次似乎花费很多时间精力谈成了一个大项目,尽管刚坐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容光焕发的,手机里也不断有贺喜的电话打来。
晚上,云怀忠特意邀请谢川一家人过来吃饭。
云畔按照他的要求换了正装,盘了头发,坐到餐桌前。
谢川的父母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尤其是谢母,几乎把她当成半个女儿看待,所以相处起来也并无拘束。
云怀忠心情很好,破例允许她喝了两杯红酒。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大人们把酒言欢,而谢川和她正在因为某件事争论。
起因是最近外语系有一个女生在追谢川,托云畔帮忙转交情书,结果谢川不高兴了,课间直接跑到那个女生的教室——还是个两百人的阶梯教室,众目睽睽之下,很不客气地跟她说,有什么话就当面跟他说,不要找云畔干这种跑腿的活。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谢川言之凿凿,“要是以后所有人都去找你转交情书,你不觉得很烦吗?”
“烦,但是现在也烦,走在路上都是别人议论的声音。”
谢川不以为意,“哎呀,他们也就只敢背后说说,这不有我呢,谁敢当着面对你怎么样啊。”
和他实在说不通,云畔打了个哈欠,不再浪费时间。